“母亲您一起风雨而来,手受了凉,此时天然感觉冷。”温瑾言调皮的笑,拉着大太太的手放在被子中,“等捂热了,就不感觉烫了。”她的声音软软的,在外间残虐的风雨声中,竟有一种奇特的安宁民气的味道。
隔着雨帘,瞥见不远处有几道人影。定睛一看,倒是几个小丫环簇拥着大太过分来了。
温瑾言头晕脑胀,浑身都不舒畅,仿佛呼出的气都在灼烧。
可这类时候,除了等大夫来瞧,还能做甚么?
大太太有半晌恍忽。
温瑾言强打起精力,道:“此时恰是雨急的时候,我不过是小病,怎能让您冒雨而来?”说罢,看了眼白芷,“方才白芷还劝我喝了一碗红糖水,现在感受好受些了。等大夫来了,吃一帖药,也就好了,您不必担忧。”
汪婆子几时都未曾受过这类恩德,涨得满脸通红,推让道:“使不得使不得,原就是我分内之事,怎能让蜜斯破钞。”
“有的!”见氛围有些冷僻,青柳忙道:“一向在炉子上温着,您但是要喝一点?”
汪婆子并不是能说会道的人,几个小丫环多数是借着她的名头在嬉闹罢了。
青柳忙一起小跑去了厨房。
汪婆子一向在小厨房做工,还向来没有被大太太正眼瞧过,又惊又恐,竟连说话都倒霉索,“这是四蜜斯,四蜜斯赏的……”
“我在这里,你也不得安生。”大太太略坐了坐,一面叮嘱她一面起家,“这几日就不必去我那边存候了,好好养着是端庄。”
林妈妈很快就带着大夫来了,墨荷忙放下了帐子,又取出帕子搭在温瑾言手腕上。
白芷不明以是,可大太太发了话,她只得细细解释:“四蜜斯让厨房熬了红糖水,汪婆子送过来的时候,雨越下越大,就在屋檐下避雨。四蜜斯传闻,就让丫环送了姜汤。还说汪婆子暮年守寡,儿子又早逝,只余下一个孙女儿相依为命,这大雨天的衣裳沾了泥也不好穿了,就赏了她五百文钱……”
是药三分毒,如果红糖水就能退热,那再好不过。温瑾言点点头,哑声道:“那就去熬一些来。”她的声音沙哑,双靥泛着一股病态的嫣红,嘴唇也略微有些干裂。
大太太的视野落在汪婆子沾满了厚厚泥浆的裤腿和鞋子上,又扫了眼那大红色底绣梅花的荷包,微微点头,“既是四蜜斯赏的,就喝完了,等雨停了再走吧。”汪婆子唯唯诺诺的应了。
大太太如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