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已近傍晚,落日西下,屋子里有一层淡淡的昏黄光芒。
温瑾瑜想来也听出了大太太的疏离,也只道了谢,便不再二话。
通往正房的那条路,昔日不晓得走了多少次,这一次却显得格外冗长。
大太太有些不测,却也在道理当中,叮咛丫环搬来了锦杌,笑道:“我让人送去的那几匹料子可还喜好?”
“画是好画。”大太太浅笑点头,“只是我好久未曾把玩,有些陌生。”说罢,望着温瑾言和温瑾瑜二人,“你们姐妹二人一人一把,分了吧。”竟将扇子重新放回匣子中,再也没有多看一眼。
温瑾瑜眼里顿时有了一簇小火苗,她狠狠瞪了温瑾言一眼,才上前几步,笑道:“母亲和四mm说甚么呢?若不是天热,我也来凑个热烈!”说罢,掩袖而笑,调皮的眨眼,拉着温瑾言的袖子,用大师都能闻声的声音说着悄悄话:“你看母亲多疼你,不幸我来了,只能坐冷板凳!”
到了夜间,淅淅沥沥的开端下雨。晚来风急,温瑾言归去的路上淋了一身雨,墨荷唯恐她着凉,特地去厨房熬了浓浓的姜汤,亲眼看着她喝下去才罢休。岂推测了后半夜,竟真的开端发热。
温瑾言大为吃惊。
她言辞诚心,姿势谦虚,大太太眼里掠过了一丝对劲。这几匹蜀锦,也只要在她还是长兴侯府的蜜斯的时候见过近似的,温瑾言生于姑苏,长在姑苏,没有见过也是平常。送礼品,不免但愿对方能体味这份用心,不然,难道有明珠暗投之感?
温瑾言看着铜镜中那张稚嫩的脸,很久无言。
墨荷担忧的看着她,“蜜斯,您看起来神采不太好。”
林妈妈接过匣子,在大太太面前翻开。
林妈妈笑着瞥了她一眼,答道:“这也是四蜜斯恭敬大姑奶奶,一番情意,您该欢畅才是!”
不一会,温瑾沅也来了,进门便是三分笑:“这天越来越热了,我昨儿个趁着夜色画了月色茶花,也不知母亲可还看得上眼?”一面说,一面从身后的大丫环绣朱手里捧过匣子。
墨荷见着势头不好,亲身去禀告大太太。风大雨大,来看她的是白芷,轻声安抚道:“林妈妈已经拿了对牌去请大夫了,您且忍一忍。”
温瑾言微微的笑,仿佛很喜好她的活泼似的。
“母亲!”温瑾言上前施礼,视野落在窗台上那一盆山茶花上,表情有些许的和缓。
温瑾沅点点头,目光灼灼的盯着大太太,“母亲可喜好?”或许是温瑾言的错觉,感觉温瑾沅的语气仿佛有些生硬,仿佛逼着大太太说个子丑寅卯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