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儿子来劝,顾夫人恼火更甚,动手也就更狠,竟然叫她扯下一把头发来。见得扯头发有效,顾夫人干脆双手齐上,再接再厉。
这般想着,顾氏环顾一圈,邀道,“且这宫女说话语焉不详,与其叫人胡乱猜忌坏了郡主名声,不若在坐的夫人们与我同去,亲眼看了究竟,也好一证郡主明净。”
沈明嫣确是去了燕柳轩的。
顾长安急得脸红,他不是为床上之人担忧,那人乃是害他的朋友,有何不幸的。只他娘此举实在有失体统,又不好往一堆女人里去劝止他娘。
“听这宫女的意义,好似与我那儿媳有关。既然事关郡主,我这做婆母的哪能不去看看。”顾氏拂袖站起,不紧不慢说道。顾氏心想非论是不是她那好儿媳做下的事,尽管叫人去观光了,看她还能有甚子好了局,也能狠狠落一回那贱种的面子。
再说顾长安醉酒被人扶着去安息,没想到那两个寺人却领着他往女眷那边去。他方要挣扎,却被人打晕。
“回娘娘,郡主尚在轩中安息。”回话的是燕柳轩的主事宫女,她并不晓得世人因何而来,是以回话的时候极其谨慎。
事关李家长媳,李党的女眷们哪敢提出来去看热烈,都垂了眼,看酒杯的看酒杯,盯瓷盘的盯瓷盘,好似上头长了花儿。
“就如夫人说的,大师都去,也好做个见证,免得将来有话说。”苏婕暗松一口气,这是沈明嫣婆母本身提出来要去看的,到时候天子就怪不到她身上去了吧。
进得门来,瞧清楚情势了的夫人们都傻了眼。这下热烈大了。
此时与顾状元相见于这等难堪地步,众夫人不好直视状元郎,皆侧目去望顾夫人。
到得房前,只听里头悄悄,而房门紧闭,看不出来有何不当之处。
顾夫人哎哟一声,抓着一把头发仰倒,幸亏身后有劝架的抵住了,才没跌倒。
苏婕原觉得是天子与沈明嫣私会,然这个设法刚冒出头,就被她压下去了,如果天子,定然不会叫唤嚷得人尽皆知了。苏婕是个聪明人,与她一同进宫的,分位最高也不过是个美人,她既然能在宫里混出头,天然也有几把刷子。心机急转,便豁然开畅,既不是宫中仇家与她作对,那能教唆得动宫女出来这般叫唤的,除了天子另有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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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婕见没人说要去围观,又急了,正待出言聘请,李夫人顾氏就说话了。
这女人是谁,归正不是永宁郡主。顾长安一眼瞥见,说不上是甚么表情,总之不是她就好。
本来是来看热烈的,没成想自家成了热烈给人看。顾夫人羞恼之极,烧起一把肝火熊熊,然她这把火还是舍不得烧向心尖子的儿子,只得烧向那勾引儿子的狐狸精。
却听吱呀一声,方才拉之不动的那扇门,颤悠悠开了。涌出去一群服饰鲜丽的女人来。
想通此中关窍,苏婕心中有底也就不慌了。既然是天子要闹大,她只一个小小昭仪,那里管得了,只能按着天子的脚本走了。又恐天子过后过意不去,拿她出气,便也不说要去燕柳轩检察的话,面上做出难堪之色来,与各围观的夫人们道,“我年青不经事,头次办个宴会,还叫个宫女扰了,听这宫女话音,里头似有故事,只这会我也慌乱,不晓得该如何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