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不必拿话激吾,你我二人既然合作,便不必作此无谓辩论,这等雄图大业,放眼望去,世上唯你我二人可成。”齐王公然夺目,说话滴水不漏,固然是退了一步,但却涓滴不显得卑怯,同时又捧了对方一番。
锦帕有些羞赧的笑了笑,摇了点头,又点了点头,想了一想,抽出一只手,握住苏慕,很久未曾说话。
“齐王真是粗心,吾不知是否能够信赖你。”俄然一个非常奇特的声声响起,中气实足,径直穿透了齐王敲击铁门的噪声,锦帕等人听得一清二楚。
无量眸中终究呈现一丝气愤的买卖:“如此便说得通了,蒹葭公然是这阵眼,故而幻景灭了她还在,如果想出幻景,便非得灭阵眼,好暴虐的心机!”
锦帕倚在苏慕身上,断断续续问道:“蒹葭女人不是幻景所造,怎的幻景灭了,她还在此处?”无量却答非所问:“锦帕,方才,获咎了。”锦帕牵出一个勉强的笑,摇了点头:“现在还说谢,神君怕是还未曾将锦帕当作朋友。便是朋友,两肋插刀,也是义不容辞的。”
“那么齐王是瞧不上老朽的了?”那阴冷的声音淡然道,“这天下想要坐上皇位的人多得是,老朽固然枉活了多年,却也适值比你齐王长命一些。”
无量握住匕首,淋漓鲜血染红了他衣衫,他灵台俄然腐败,缓缓转了头:“你不是笙笙。”
不知过了多久,锦帕感觉头痛难忍,摇了点头,勉强展开双眼,只感觉疼痛难忍,抓住了身侧人的衣衿,低低唤了声:“苏慕。”
笙笙神采迷惑不已:“公子在说些甚么?想是累了与我归去罢。”
无量匕首没入腹中,锦帕痛的一声闷哼,目睹着排泄鲜红鲜血,锦帕强自支撑着笑:“无量神君,真真假假,望你看的明白,早日救出蒹葭。”
“蒹葭,你莫要惊骇,吾必然救你出去。就算要嫁吾,也得是你的至心之语。”
身侧的青衫女子却出其不料张了口。
无量也不辩论,只低低道一句多谢便再也不说一句话。
“啊?”锦帕有些不信,勉强摆脱苏慕度量,朝四周一看。之前的百姓,祭台早已消逝的无影无踪,只剩下莽苍草原,无量面色惨白的站在树下,身侧那一道熟谙的青色身姿,锦帕有些惊奇,还未曾问出口,苏慕便答话道:
“你过分衰弱,还是少说些话,听我说便是。玄龙阵固然凶恶,幸亏只是个幻阵,只要出的幻景,阵中受的伤皆是不作数了。锦帕现在这般短长,吾很高兴,若不是你最后关头用了破阵诀,无量与蒹葭,吾便是有通天本领,也回天乏术。”
无量有些愣神:“你,你为何要如此?”
无量神采凄然:“笙笙,吾对你不起。望你谅解吾,只是为仙一世,有些道义,是不得不从。即便你只剩一具躯壳,吾也不忍杀你。”说罢举起匕首向心口插去。
却说那树下,不是这般和顺旖旎的情感,无量站了很久,身侧的人也未曾说一句话,只是定定的站着,好似一尊傀儡。无量的幻景消逝了,乃至连同他衣袍上浸满的鲜血也跟着那些幻景飘飞不见,但鼻尖却仍然如有若无的缭绕着一丝丝腥甜。无量的脸上呈现了一抹茫然,他定定地看着青衣女子,眼神又飘向远处的虚无,轻声说道:“蒹葭,我方才仿佛做了一个梦,梦见你的宿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