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过分衰弱,还是少说些话,听我说便是。玄龙阵固然凶恶,幸亏只是个幻阵,只要出的幻景,阵中受的伤皆是不作数了。锦帕现在这般短长,吾很高兴,若不是你最后关头用了破阵诀,无量与蒹葭,吾便是有通天本领,也回天乏术。”
究竟是被操控的人,她说的话,不过就是窥测出无量心中的胡想希冀罢了。
无量有些愣神:“你,你为何要如此?”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无量神君放开了锦帕,痴痴地望着面前的青衣女子,“蒹葭,你如果真的肯陪着吾就好了,蒹葭……可你不是真的她。”
苏慕不知何时站在了无量身侧,低低叹了口气:“没用的,蒹葭已被剥夺了心神,现在就算你杀了她,她怕是也不会皱一下眉头。”
苏慕抚了抚锦帕额头,道:“锦帕莫怕,现下是安然的。”
“是齐王?”锦帕微微一惊,顿时想起这密室,齐王才是正主。但齐王的佩剑已然被苏慕他们夺去,是以只能站在门外敲击铁门,却没法进入。
随即闭了眼向无量手中匕首撞去,口中喃喃:“苏慕,永诀了。”
锦帕喉咙有些发涩:“除了杀了蒹葭,便没有别的体例了吗?”
“公子,蒹葭情愿陪着你,在那里都行,我们分开玉苑,到一处没人的处所去,买一间小天井,我为你亲手种下桃树,你为我舞剑诵诗,好不好?”蒹葭一字一顿,缓缓说道。
无量闻言,定定地看向面无神采的蒹葭,张了张口:“是具傀儡又如何?吾不在乎,只要她肯陪在吾身边就好。”声音涩然压抑,嘴角略略上扬,倒是个苦楚的笑容。
锦帕倚在苏慕身上,断断续续问道:“蒹葭女人不是幻景所造,怎的幻景灭了,她还在此处?”无量却答非所问:“锦帕,方才,获咎了。”锦帕牵出一个勉强的笑,摇了点头:“现在还说谢,神君怕是还未曾将锦帕当作朋友。便是朋友,两肋插刀,也是义不容辞的。”
“齐王真是粗心,吾不知是否能够信赖你。”俄然一个非常奇特的声声响起,中气实足,径直穿透了齐王敲击铁门的噪声,锦帕等人听得一清二楚。
却说那树下,不是这般和顺旖旎的情感,无量站了很久,身侧的人也未曾说一句话,只是定定的站着,好似一尊傀儡。无量的幻景消逝了,乃至连同他衣袍上浸满的鲜血也跟着那些幻景飘飞不见,但鼻尖却仍然如有若无的缭绕着一丝丝腥甜。无量的脸上呈现了一抹茫然,他定定地看着青衣女子,眼神又飘向远处的虚无,轻声说道:“蒹葭,我方才仿佛做了一个梦,梦见你的宿世。”
俄然从天上传来一阵金属敲击之声,震耳欲聋,锦帕定力不及二人,顿时心跳如鼓,难以站立,俄然背后一热,苏慕已输了些灵力给她:“看来有人想要出去,却没了钥匙。”
锦帕不知那里来的力量,俄然一把推开无量,口中低低念诀,身上披发无数灼人光芒,是之前她在幻景顶用过的破阵诀,她腹部疼痛,也顾不得,只感觉浑身仿佛不是本身的,念完了诀,面前一黑,昏昏沉沉晕了畴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