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窗呼呼作响,锦帕凝神念了个诀,灵识里清清楚楚探得环境。红衣的小妖浑身沾满鲜血踉踉跄跄向前奔逃,身后自顾不暇已献出猫尾原型。锦帕惊得一跃而起,是小狸!
蒹葭一把拉住锦帕道:“更深露重,女人要去那里?”锦帕不及作答,叮嘱道:“蒹葭谨慎,不管听得甚么声响,千万不得开窗查探!”开了窗兀自跳下,循着妖气一起奔去。
锦帕还欲再追,却感觉将近散架,有力再追。回身一望,苏慕一席月白衣袍一尘不染,夜风吹得发丝轻扬,着了淡淡月光,一片静好的模样。锦帕顿时心安,支撑着笑了一笑。
小狸没了锦帕借力,身子一个瘫软,喷出一口鲜血,瘫倒下来。树妖见状,大半树爪向小狸绞去。小狸有力抵挡,瞬时之间身上又多了深深浅浅数道伤口。锦帕见状,心下更急,竟舍了周身护体灵气,尽数朝树妖劈去。灵气所到之处,树爪纷繁枯萎,那树妖沙哑着声音凄厉问道:“你不怕死?”
锦帕瞧得有些头痛,念着蒹葭半夜才得罢琴,便唤了奉侍的婢子带路,来了那天字号第一间。排闼出来,便感觉微有些冷香。今早迷含混糊竟不感觉,如此月夜,配上这一室冷香,锦帕心想,蒹葭女人一人寄身青楼,每日对付那些满脑筋酒色****的天孙公子,不知是多么凄楚。常常深夜罢琴回房,都在想些甚么?
锦帕感觉声音有些熟谙,又想不起来在那里听过,电光火石之间已被重生的树爪卷起,转动不得。锦帕忽的大喝:“是你!九重天上!锁妖沉壁破裂之时!在我身边!逃脱的是你!”那声音更加凄厉:“原是老友,九重天那群神仙,呵,断想不到我老妖精另有重见天日的时候!既是老友,何必与我为敌呢?”
蒹葭一鼓气将茶饮尽:“这个无妨事。蒹葭,已有了去处了。”
锦帕想了想道:“我也说不上来,常日里有些萧洒,但若真想靠近,却又让人靠近不得。女人如果将这花魁让了与我,女人要作何筹算呢?我是决然不能接管的。”
锦帕回身望了一眼,黑夜伸手不见五指,妖气浓厚中,虬曲的树干伸展成无数道树爪,狰狞的朝本身抓来。小狸伤重,本身是千万不能单独逃脱的。锦帕撇下小狸,独自挡在前边,催动真力,向树妖攻去。
小狸受伤甚重,断断续续答道:“是那西渡..西渡树妖..要吸我…吸我精…元。你快逃罢…我们…我们决然不是…不是敌手!”
锦帕寻了个云凳坐下,趴在桌子上想,苏慕呢?不知他现在身在那边?可曾捉到叛逃的妖怪?有无受伤?劳累了一天,锦帕微微有些含混,也不及脱衣寝息,合了眼趴在桌上悠悠会了周公。
苏慕脸上却半分笑意也无,蹙了眉问她:“怎的这般不要命的打法?为何不早些奏箫?”
锦帕目送他二人出了门去,夜风萧肃,兀自感觉有些寒凉。信眼望去,却瞧见厅中万花丛中那人正自斟酒,漫不经心的盯着她,举起酒杯微一抬手,朝锦帕一敬,独自灌下喉去。
未曾重视身后蒹葭苦笑一声:“人间万态,蒹葭怕是无缘再看了。”
锦帕瞧见蒹葭神采有些凄楚,探了头问道:“但是我兄长冲犯了女人?”蒹葭摇点头道:“未曾,玉苑的女人,哪来的资格说冲犯二字。”想了想又道:“苏女人的兄长,常日里是个如何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