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金,玉二人进了正房。便有一高一矮两个大丫环迎了出来,只道:“二少奶奶来的可巧,老夫人方才起床,正打坐念佛呢!”
说着却又俄然变了神采,只用心长长叹了口气:“只可惜了。怎的昨夜刚一入门,老太爷便就去了。老太爷若也能看上姐姐一眼,定会极疼姐姐的。”
过了半晌,那许母才缓缓展开眼。那孙嬷嬷见了,连把那小花狗送至许母怀中。许母接了狗,用手摩挲着那小东西,为其搔痒,并低声问那孙嬷嬷道:“吉利这两日怎的不爱叫了?你得空去寻个好点的大夫来,给它瞧看瞧看。”
许母住的静和堂极其偏僻,高雅。金氏先秉看正门。只见正门三间,上面灰瓦紫檀木脊,那门栏窗梁,皆是细雕新奇花腔,并无朱粉涂饰,一色水磨群墙。上面白石台矶,凿成忍冬纹样。摆布一望,皆雪****墙,上面皋比石,随势砌去。素雅却不得志境。真应了那句,“曲径通幽。”
“倒是信佛。夫人生四少爷时难产,亏了老爷请了‘同宁寺’的得道高僧较着大师诵经千遍,才保的母子安然。自此夫人便信佛了。早些年还只是抄经诵文,打念参禅。自前年起,干脆连荤腥也戒了,现在只吃长素。”玉鸳缓声回道。
“大嫂子也忒仁慈了。”陆姨娘厉声辩驳,只惊的吉利亦在孙嬷嬷怀里缩起了身子:“今要不好好经验那贱婢,只怕那些没眼的下人瞧见,只道我们娘们都是好欺负的。今儿这个丫环闹一番,明儿阿谁小胡闹一番,后儿再来个老嬷嬷闹一番,许府再没个端方国法了。”
前面的女仔细腰尖脸,二蹙上挑极细聪明眉,双弯似笑非笑狐狸眼。嘴角微扬,不知真笑抑嘲笑。走路顶风扭捏,分歧夫君模样。这陆姨娘的刻薄作派,倒全然生在面相上了。
只见东面墙上挂了唐寅的《听瀑图》和南宋夏圭的《寻梅探友图》,画前摆了张雕花黄梨木桌,两侧置着佛经纹楠木太师椅。西面墙独供了个白玉观音像,
……
金氏闻言,知那许母实则不待见本身。便是条狗,也要面子,有福分的才可入府。而本身却最是个劣等出身,最不面子的。怎配的上许府这般人家。
一只供香金鼎,生果鲜蔬无数。
还不时抹起了眼泪来。真真是一副梨花带雨的楚楚模样。
正北面是软香罗床。许母穿了一身玉红色绸缎料的丧服,头上勒着翠绿色嵌宝抹额。盘着腿,闭着双眼,端端方正的堆在床边。左手扶膝,右手拨捻着一串七宝菩提子念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