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有鱼瞟了一眼堂正中面色阴沉的男人,干咳了几声,问道,“师兄,那一伙人……如何办?”
就这般相互寂静很久。
卢有鱼如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摸干脆地问道,“依师兄意义,先将那一干人等关到洗心牢里?”
无忧身躯一震,一把推开他,满面堂皇。
幽幽的一声感喟。
就这般紧紧拥着失魂落魄的人儿。
门缝吹进一丝冷风。
“牧渔之城?”卢有鱼反问道,“牧渔之城远在北海,他秦操投奔牧渔之城何为?”
“莫师叔收你为徒,为的就是埋没你的身份。”
晋柳儿没好气地一把拉进门外一袭荼白不染纤尘的男人,兀自关门而去,不忘扬声道,“就半个时候啊!”
浣溪别苑。
是不轻易。
蓦地发笑的女子。
萧肃怔了怔,只听床上纹丝不动的人儿低声说,“不过我娘她……让全部廖家蒙了羞。”倏尔想起莫同忆那几句直要刺破民气的话,“你娘她是胭脂楼驰名的妓女,你爹不喜修仙练道,为了你娘……”
一丝苦笑。
楼啸天冷哼一声,顷刻睁眼,眸如寒电,道,“秦操老儿巴不得我把他们杀得一干二净。”
楼啸天睨了一眼卢有鱼,气定神闲道,“同忆抓的那数十人里,有很多都冒充寒水门弟子。”
仿佛有人拿着无数小针在狠狠地扎向她的心脏。
卢有鱼吃惊地“哦?”了一声。
晋柳儿顷刻摆手打断道,“行了行了,你要说甚么我都晓得。”心口一酸,亦是眼眶发红。
有如五雷轰顶。
垂垂消逝的声音和身影。
无忧“唰”地钻回了被子里,整张脸都埋了出来。
无忧哼了一声,冷冷道,“清楚我本身的出身如何,不清楚又如何。五年来我从未曾追根究底,为何还要对我相逼至此?”当下觉得本日决斗平空呈现欲要置她于死地的三十几人,皆是廖家人所为。
入夜。
晋柳儿哼了一声,佯嘲笑道,“你竟然背着我将寒水心经修到了第四重,太不仗义了啊,连我都瞒……”
说罢一声极藐小的“吱呀”之音。
一人倚床低头不语,一人长身而立不语。
万籁俱寂。
殊不知心早跳到了嗓子眼儿。
他却将她越抱越紧,像要将她揉碎。
无忧满面的笑容顿时生硬。
还是不改透明灯火的配房内。
晋柳儿暗自叹了口气,遥遥地朝床上裹得跟蚕茧一样的人儿说,“小忧,你早点歇息吧。我也回房去了。”
顷刻间摇摆的灯火,晃得二人辨不清相互的神采。
晋柳儿捧着一碗新熬的补汤,坐在床边,悄悄地看着低头沉默的女子,体贴道,“小忧,你这好不轻易从鬼门关走了一遭返来……就别多想了。”说罢将手里吹凉的汤羹递向无忧的手边。
“哐当”一声,沉寂的配房顿时回荡着瓷碗碎裂的刺耳声响。
“不耗上十几二十年,北海一十八镇,怕是没那么等闲就被夺了。”
莫同忆神采凝重地谛视着床上昏睡的人儿,沉默很久。终究,像是做出了甚么决定,只见她眼神一凛,一个抬手,指尖氤氲着刺目白光,当下暗自一声低喝将那指尖白光劈向床上人儿的天灵盖!
晋柳儿一起跟从至门口,几番欲言又止。她不经意瞥见脚下刚炖好的补汤,鼻子一酸,自顾自地蹲地捡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