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劲风囊括而来的红叶,扑簌簌地腾空翻滚。
萧肃听罢一笑,打趣道,“我不问,你不也本身说了吗。”
凛冬将至的不夜城,北风吼怒。
这一晃,晃得萧肃面前一黑,头昏目炫,顷刻重重地咳嗽了几声,摆摆手应道,“说来话长。”
饶是平时连一丁点声响都听得一清二楚的无忧,此时现在,恐怕只想把本身一层又一层地裹在被子里了。
“你走吧。”说罢卢有鱼右手寒光一闪,捆在苗泠泠身上的粗链子“唰啦啦”散落一地。
缩在被子里瑟瑟颤栗的人儿嘴唇枯燥至极,干脆裹着被子样貌笨拙地凑到小圆桌旁。
鲜有人迹。
风声哭泣。
一声嘲笑。
她脑海里忽地闪现出莫同忆授的几句口诀,又忽地闪现出荒林里紧紧依偎的那对鸳鸯良伴,末端,将她脑海充满的,竟是烈阳下,墨河边,那一个微如清风的拥……
方才的不适之感瞬息消逝。
无忧的目光不经意落在了圆桌正中那一簇热烈的殷红之花上。她抽出裹在被子里的手拈起了一朵,放在鼻下嗅了嗅,顿时心旷神怡。
话音一落,无忧甩了甩头,几次定睛,顿觉浑身沉重有如灌铅,连近在天涯的晋柳儿之语都听得恍惚不清,忙道,“柳儿,你,你方才说甚么?”
心乱如麻。
满地枯枝败叶的浣溪别苑内,模糊苦楚。
暗自咕哝一番,复又双眸迷惑地埋头行路。
“她被九幽鬼蛊节制了,你想让她活着,”卢有鱼哼了一声,不带涓滴豪情道,“除非你毁了九幽鬼蛊。”
苗泠泠笑得更疯了,眼底滑过一丝凌厉,说,“敢问卢师叔,如何救不了了?不就是中了蛊术吗……”
方要踱步,但闻一声惊奇的低呼,“大,大师兄?!”
虚掩的牢门“吱呀”余响。
言下之意……
苗泠泠一声大笑,面色不屑说,“亏我奔着鼎鼎大名的寒水门来,没想到一个个师叔师父,这般地玩弄心计……”停了停,哼道,“五大师族绝后的绝后,被逐的被逐,说甚么兄弟交谊,说甚么保卫不夜城,说甚么自强不息,呸!都是狗屁……”
似是从骨子里迸散的寒意,一点一滴地伸展到细枝末梢。
乌黑的铁牢内,又剩他和她二人。
“你见过师父了?”萧肃问。
无忧手忙脚乱地清算着小圆桌上被吹得四散寥落的花株,裹在身上的被子一不留意摔在地上。
无忧单身站在空荡荡的别苑里,俄然感觉酷寒铺天盖地。
卢有鱼冷哼一声,语气鄙夷道,“自作聪明。”
相反,他萧肃却满脸淡然。
话音一落,锦衣男人身躯大震,一个趔趄瘫倒在地。
晋柳儿神采一震,小声嘀咕道,“苗大哥都被关了还如何跟我一起用饭……”
暮色来临前的灰白苍穹。
“那你筹算如何办?”萧肃此语一出,面前男人顿时烦恼道,“大师兄,我能如何办?!就算我逃到天涯天涯,又能和秀秀过上几天安稳日子……”
无忧瞄了一眼一溜烟跑开的几人,干咳几声,佯随便道,“乱嚼舌根的话,别往内心去。”
锦衣男人冷冷地斜睨着负手而立的矮小男人,暗自咕哝道,假惺惺的……眼神一凛,横脖子道,“要杀快杀!!”
是久违的暖和。
一股冰寒之意逝去,身材稍稍回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