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如此的话，倒不必再活着。
“楼啸天饿了我十几年了……”
无忧猜疑道，“我说了，她是我师父，楼啸天是我师伯。”
“你既然尊他城主，想必敬他爱他了？”那女子挑眉问。
这里的阴冷全然埋没了她的重视。她面无神采地盯着几丈开外的乌黑洞窟，重又闭上了眼睛。
本逐步消逝心头的悲戚之意，重又波澜澎湃。
无忧亦笑了，问，“那你是妖是魔是鬼还是怪？”
那女子深叹了口气，说，“我吃了你，命得以续，来日我逃出去，好为你立一座坟碑。”
“我，我，我是不老山庄的灵蝎小谢啊！……”
即便活着，亦是长生永久无人能懂的孤傲……
那女子怔了怔，好笑说，“来这儿的人都巴不得活着出去报仇雪耻。你却恰好只求一死？”
“你被关在这暗无天日的处所二十几年，就没想过死？”
听完这一席话，无忧没有半点吃惊。
她听罢眉头一皱，缓缓睁眼。
那女子深叹了口气，说，“换作平常女子，夫君在侧，后代双全，当然夸姣。只是……”眼底一黯，道，“只是身藏不死灵的女童，一旦结婚诞子，就马上油尽灯枯，再无活路啊……”
幽幽地一声感喟。
无忧面前一黑，压抑深心的气愤、悲戚、思念……一时候全然宣泄出来，双耳耳鸣不已。
“那谁是你师父？”
话说存亡门炼血一派的无上珍宝饮血镯乃第十代派主血蝠偶尔所得，但如何个偶尔法……不得而知。世传血蝠后的历代派主都将保管饮血镯列为甲等要事。一是因这饮血镯包含着至阴至纯的无上灵力，可经修炼纳为己用。二是因这饮血镯被炼血一派相沿至今，潜移默化，早已感染了邪性。三是即便如此，历任炼血派派主无一人能戴上这饮血镯。
她满眼绝望地谛视着那女子，声音非常沉着，问，“你没说，我爹不是廖一清，又是谁。”
乃以仇铸，不死阴魂。
“你名字叫甚？”
但同无忧言语的，声音上明显是个男人……
无忧冷不丁满眼震惊！但闻那女子持续说，“你爹和楼啸天擅自突入不老山魂冢，被我咬了一口，中了蝎毒。楼啸天为救你爹，问上一代庄主求药，庄主承诺了，前提是有一个前提。”
两行清泪。顷刻滚落。
“我没有娘。”
秦明月？！
他雪夜里好像雪花熔化般湿漉漉的唇瓣……
那女子皱巴巴的脸上忽而绽放一丝笑，道，“他？我不晓得呀……这里关着那么多妖妖怪怪。”
那女子摇了点头，说，“都不是。”
无忧身躯一颤，冷眼顺着地上狭长的倒影，看向那女子，说，“明天被关出去的男人，他在哪？”
轻风吹拂的竹林里，那男人黑衣遮面、剑眉星目……
她无数次回避，无数次自欺欺人，现在不得不面对究竟。
“廖一清？”无忧赶紧问，“你熟谙我爹廖一清？！”
料想当中的沉默。
她没有睁眼看。
“楼啸天！！！”
“甚么前提？”
无忧听罢倏尔笑了，说，“恐怕你要立很多碑吧？”
“我十几年没说过话了……”那女子失落道。
“你是第一个不惊骇的人。”
“我想不明白…楼啸天既然要我饿死，为甚么又在我快死的时候把你送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