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很久。
“承认甚么……”
小鱼见他眼底一黯,猜得七七八八,说,“你们都是从灾害中奋力逃脱的人,活着已是荣幸。如果难以解释的话,就不必再解释。”
“师兄来意竟是如许?”莫同忆发笑道,“师兄既要把我囚在这里,何必多此一举前来看望我?”
一阵沉默。
浣溪别苑。
高游鹤怔怔地盯着那张惨无赤色的女子之脸,自言自语道,“想不到阿谁臭羽士的预言公然成真了……”
“说。”
“好。”
他如此等着,记不清几个时候了。
“你待你娘子真好。”高游鹤说。
“高夫人是……得了甚么病?”朗风问。
朗风顿时回神,笑道,“没。”
“生老病死,天道循环哪!”
楼啸天眼角一搐,冷冷道,“你这话甚么意义。”
“你记清楚了?”高游鹤问。
“我来这,是奉告你,”楼啸天一字一句,沉声道,“同悲临死前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是……‘替我杀了她……’。”
“咳咳……你们先出去吧。”高游鹤二指落在无忧脉处,闭目缓缓道。
朗风循声而望,三步并作两步到了那高游鹤身边,问,“高大夫,如何样了?”
“只是甚么?”
“不聊了不聊了,你快些走吧,给你娘子服药。”
“建在别处。”小鱼说。
“师兄,可贵你来看我。”她说,“伤可都大好了?”
那高游鹤听罢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说,“老子又不是癞蛤蟆!老子即便想生几个小蝌蚪娃娃养,也生不出来!!…”
“师兄怨我?”
朗风接过两个酒壶,酒壶冰冷冰冷的,没有一丝余温。他眉头一皱,问,“高大夫真的没事?”
“罢了罢了,你扶我到前面的大石头上坐下吧。”
“哟!青梅竹马!”小鱼忙不迭打趣道。
“奇特。”高游鹤眉头紧蹙道,“太奇特了……”
一人眼神戏谑地瞅着身材逐步生硬的另一人。
朗风见状忙不迭上前搀扶,体贴道,“高大夫,你没事吧?”
“……为何?如此一来,岂不得想体例填平那片死沼?”朗风说。
然不待他辩白,但闻一记轻咳。
“这个……”高游鹤游移地摇了点头,说,“我不晓得。打我记事起,就没有甚么泥神庙了。”
“一个时候后你到破庙找我取药。”高游鹤打了一个哈欠说,“老夫又累又饿又困又乏,得吃点荤的,喝点好的……”
莫同忆淡淡地凝睇着跟前人,兀自倒了一杯茶,放至他手边的桌子上。
朗风面色一怔,问了一句题外话,“高大夫从那里来?这破庙……”心说这破庙完整淹在一片死沼里,如果有人从内里出来的话应当一览无余才是……
小鱼原地立于屋外,亦是屏息等着答复。
“高大夫?”
“本来的泥神庙成了七眼蟾蜍的地盘儿。”小鱼不由笑道,“你是不晓得,一全部池沼底下,全都是七眼蟾蜍!”
“高大夫,费事你了。”
那高游鹤刚转头迈了一步,顿时面前一黑,大有晕倒之势。
楼啸天睨了茶水一眼,端起撇去茶沫,说,“皮肉伤。”
“你把人家肠子扯出来……”
“师兄将我囚在浣溪别苑……莫非留我一条命,便是不怨?”莫同忆嘲笑道,“果然如此,同忆倒要替莫家感谢师兄不杀不逐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