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东来在那边看着听着,又好气又好笑,忍不挖苦说:“懋礼兄,县里把你打了二十棍,你倒另有力量骂人,看来是打得轻了。”
不过他也没走远,就在三庙门内戏行的茶社公所里喝茶。
“县里的几个公人是明事理的,未曾重手打我。”地上那人竟然一本端庄地点点头,“传闻是一个捕快在那边断事,叫皂隶轻打了我的,还罚了学里几钱银子给我治伤。”
他向三庙门的方向看了一眼,迈步往西走去。
此时十几匹马被十几个小童牵着,竟不见一个骑士,楼下倒是俄然一阵温馨,接着就听一人喝道:“有谁见过此人的,说出个处所来,爷们有重赏!”
这时有个小厮出去禀报,说内里有个姓梁的朋友,找俞东来,问认不认得。
“那就是姓梁了。”俞东来笑了起来,“这位梁捕快是我的好朋友,蒯淳安和徐学仁都在蒋大娘的船上见过他了,有机遇再先容你们熟谙。”
俞二爷还没说话,地上的胡汝嘉已抢着说:“认得认得,是好朋友,如何不认得?你请他出去喝茶。”
俞东来腾的站起来,满脸镇静之色。
而这幅肖像的作者恰是他本身。
不过俞二爷明天没心机听那戏,眼睛只看着地上,捂着嘴咕咕笑出声来。
梁叛立即明白了,几天前那位应天府推官李梧的公子被本身抢了马,固然最后马没丢,但是也没能抓到抢马的能人。
蒯淳安就是那天在蒋大娘船上的锦衣卫百户蒯放,徐学仁是快园徐维。
本来这个懋礼兄,就是今早被生员们扭送县衙的织造贩子胡汝嘉。
那小厮见了他这副模样,也举起袖子遮住嘴,一边吭哧吭哧的笑,一边报命到内里去接人。
“你先养好伤再说。”俞东来喝了口茶,见他那副暗澹风景,还在想着交朋友,忍不住又笑了起来。
“兄弟,我传闻你闭关三天,如何本日出来找我?”
王瞎子一向将他送到楼下,梁叛颠末那李公子身边的时候,对方还在举着画像挨个问人,明显并不认得本身。
西门大官人固然不是甚么骚客文人,倒是戏曲行内的大咖,既会唱也会谱曲,还吹得一把好苏笛。
谁知他屁股刚碰到那蒲团,神采就突然一变,嘴里“嘶”的一声,抽了口冷气。
胡汝嘉赶紧撑着站起来,拱了拱手说:“梁捕快,幸会幸会,明天承蒙你高抬贵手,保全我这副屁股。”
俞东来苦笑着点头,嘴里说:“你那屁股还能坐得住?”
“客气甚么!”俞东来一指中间悬着屁股的胡汝嘉,“你今早保全我胡老弟的屁股,也算帮了我的忙,有甚么情分也够还了。我们之间,莫非还要一个铜子儿一个铜子儿的算清楚账吗?”
上了仙鹤街,此时街上已经堆积了很多人,都朝那些怪模怪样的马匹指指导点。
“二哥,我是谢你一再帮手,想送你个小玩意儿,聊表情意。”
“这狗头!”胡汝嘉气得骂那小厮,伸手向俞东来道,“快,扶我起来,这模样见人算甚么礼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