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路婆子满脸肥肉,两只小眼睛骨溜溜直转,一看不是个诚恳的。
“大人,秋莲晓得的都已经交代了。”秋莲虽是个弱女子,却始终挺直了脊背,并没有在段明臣的压力下暴露怯意来。
段明臣脸一板,道:“首辅大人就是死于这瓶酒,而这瓶酒又是从你的厨房里搜出来。依本官看,你就算不是凶手,也定然是凶手的朋友!来人,把这婆子带回昭狱,大刑服侍!”
“大……大人,您为何捆我?老婆子做错了甚么事啊?”路婆子大声喊冤。
“给姜姨娘!”路婆子舔了舔唇,心想归正都交代了,干脆甚么都不坦白了,就持续解释,“实在是姜姨娘怕少爷早晨在内里厮混不回府,以是就要求他每晚亥时来厨房,给她取夜宵,再亲身送到她房里去。以是,少爷每晚都过来取夜宵,趁便会偷偷喝两口酒解馋。”
公然,当被问及为何厨房藏着酒时,路婆子开端矢口否定,推得干清干净,宣称完整不晓得为何酒藏在厨房,也不晓得是谁放的。
当顾怀清询问沈蜜斯时,段明臣正在厨房里鞠问厨房东事路婆子。
“这个丫头不简朴!”顾怀清一边跨入厨房,一边朗声道。
段明臣闻谈笑了笑。
“拿夜宵?给谁吃?”
“回大人的话,恰是如此。”路婆子说完,尽力挤出一丝丢脸的笑容,“大人,奴婢晓得的都交代了,您看,是不是能够给我松绑了?”
秋莲道:“昨晚亥时初,少爷来厨房为姜姨娘取夜宵。路婆子把夜宵交给少爷以后,就先归去了……”
段明臣细心打量,那沙漏小巧小巧,但设想得非常精美,上面标有刻度,将一个时候分别为八刻钟,每一刻钟都有对应的标识。
锦衣卫的昭狱名声在外,的确比阎王殿还可骇,出来了那边还能囫囵出来?
“不是你藏的,那是谁?”段明臣疾言厉色的问,“诚恳交代的话,本官还能够饶了你!”
“好不轻易洗刷完,约莫到戌时末端,夫人派人来叮咛我煮药,因而奴婢便烧开水为老爷煎药。夫人每晚在戌时末派人来告诉我,由我卖力煮药,不得假手于人。大夫说这药材贵重,且很有讲究,既不能煮过甚也不能不敷时候,必须未几很多恰好煮一个时候,然后趁热给老爷服用。”
“奴婢之言句句失实!”
“不会,因为每天早晨姜姨娘都会让少爷来厨房拿夜宵。”
段明臣使了个眼色,立即就有锦衣卫凶神恶煞的上前捆住路婆子。
“怀清……”
“对,不过就只要一小会儿的工夫。奴婢到院子里,找了一圈没有看到猫,只好把咸鱼收回厨房里,然后就回到炉子中间持续煎药。”
“是吗?少爷没有去拿橱柜里的酒?”段明臣质疑道。
秋莲仿佛有些局促,目光闪动了两下,答道:“少爷……少爷没说甚么,也没做甚么事情,就端着夜宵送去给姜姨娘了。”
段明臣见问不出更多,便让人给路婆子松了绑,带她下去。
段明臣微微低头,顾怀清仓促穿过梅林而来,身上仿佛带着模糊的暗香,长而稠密的睫毛上固结着透明细碎的小露水,微微颤抖着,一闪一闪煞是动听。
“你莫要胡言乱语!”段明臣没好气的辩驳,“这丫环跟路婆子不一样,她看似荏弱,实则内心果断,就算是威胁打单,也一定能逼出她的实话来。我总不能在未科罪之前,就对她酷刑逼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