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怀清闻声忍不住收回一声嗤笑,段明臣心中恼火,瞪了那多嘴的老鸨一眼,老鸨被他冰冷的眼风一扫,立即见机的闭了嘴。
“不管如何样,都是一条线索,我们不能放过。”
老鸨为了奉迎段明臣,特地给了他顶楼最好的雅间,临水而建,视野绝佳,能够俯瞰万家灯火。
鸢尾点头称是,盈盈起家,一双秋水般的明眸深深地看了段明臣几眼,但是段明臣却未曾多看她一眼,只一味的给顾怀清斟酒。
盛饰艳抹的老鸨立即迎了上来,看到段明臣立马笑开了花:“哟,这不是段爷嘛?您回京啦!”
他在锦衣卫职位高崇,罗钦唐敬文等小兄弟都管他叫大哥;在虎帐中,江湖里,也不乏厚交老友,都尊敬的叫一声大哥。但是顾怀清这一声“段大哥”却格外分歧,让他感觉特别舒坦,特别高傲,明显没有醉意,却有飘飘然的感受。
段明臣抚摩着顾怀清柔嫩的发丝,偷偷将酒瓶里的酒换成了白开水,倒在酒杯里喂顾怀清喝了几口。
虽说鸢尾是锦衣卫的密探,但首辅一案牵涉甚多,还是不宜让外人听到,以免节外生枝。
段明臣皱眉,耐着性子解释道:“甚么红颜知己?你别胡说!这教坊司明着是官家节制,暗里却由锦衣卫监督。鸢尾本是官宦人家的女子,厥后家里犯了事被送到这里,她明里是歌妓,实则充当锦衣卫的密探,卖力汇集谍报。”
段明臣的心像被狠狠撞了一下,心跳乱了节拍。
因而,段明臣对鸢尾叮咛道:“好了,辛苦你,这里没你的事了,你先出去吧。”
顾怀清抱着胳膊在房里转了一圈,赞叹道:“公然好景色,难怪段大人常来帮衬。”
正说着,门儿吱呀一声推开,一名妙龄女子抱琴走出去,对着他们俩盈盈下拜:“鸢尾见过两位爷。”
段明臣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心想,莫非我还真能带你逛窑子?万一你弄出点好歹来,让天子晓得还不扒了我的皮啊!
时下享胜利风,秦楼楚馆遍及各地,都城本是最繁华之处,天然也不能免俗。
“来人,再来一壶酒!”顾怀清冲门外叮咛。
“不,归正宫门已经关了,我也无处可去,不如就在这儿喝到天亮!如何样,你敢不敢陪我喝?”
一条运河横贯大齐京都,运河两岸停满精彩豪华的画舫,挂着红纸灯笼,飘着五色轻纱,画舫内飘出旖旎婉约的乐曲,端的是纸醉金迷,醉生梦死。
顾怀清昂首一看,只见匾上写着三个大字――教坊司,不由呆住了。
半夜时分,恰是青楼最热烈的时候,画舫上站满穿着透露的妖娆女子,搔首弄姿,莺声燕语,使出浑身解数招揽客人。
没想到这位漂亮的公子脱手如此豪阔,鸢尾吃了一惊,游移着不敢收,拿眼睛瞄向段明臣,见段明臣点了头,她才千恩万谢的收下来。
段明臣取出怀中的红色杭绸碎布,“就是这个啊,这到底是不是凶手留下的?吴婆子在梅林中看到的白影,就算不是凶手,也很能够跟凶手有关。”
老鸨都是人精儿,顿时眼睛一亮,满脸堆笑的贴上来:“这位爷是头一返来吧,叨教如何称呼?喜好甚么样的女人?”
“啧,原觉得你是敷了粉呢,没想到竟是天生的小白脸儿……”段明臣自言自语的呢喃。
顾怀清一想也有事理,讪讪的住了嘴,拿起酒壶来倒酒,不料酒壶已空,一滴酒都倒不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