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姐儿常日自大仙颜,也算是阅人无数,乍见两位人中之龙的公子,不由得俏脸生晕,心如鹿撞。目睹两位公子走得近了,姐儿灵机一动,取下鬓边的珠花儿,略加踌躇,一扬手朝右边的公子扔去。
段明臣听她骂得粗鄙,不由皱起眉头,但是偷观顾怀清的神采,却见他脸上并无非常,涓滴没有起火的迹象。好歹了解了一段时候,段明臣对顾怀清多少有些体味,顾怀清并非城府很深的人,更不是忍气吞声之人,他之以是没有反应,应当不是深藏不露,倒像是……底子没听懂花娘骂的是甚么意义。
却说首辅暴毙这一案件,段明臣和顾怀清不打不了解,初始针锋相对,还定下了赌约,输了的人要到倚玉楼挂牌,所幸两人同时猜出了答案,本该是皆大欢乐的成果,但是顾怀清却不对劲,内心仍对赌约念念不忘,非要跟段明臣分出个高低来。
段明臣遵循端方取出十两银子,递给龟奴,顾怀清却从怀里摸出一颗盈彩夺目的猫眼石,龟奴面前一亮,忙不迭的堆笑接过来:“哎哟哟,好标致的猫眼石!公子破钞了!”
循着花娘的目光望去,只见两位公子骑马并辔而来,到了胡同辩才双双上马,将马儿交给随行小厮,而后施施然朝胡同内走过来。
这两位漂亮公子便是段明臣和顾怀清了,他们之以是呈现在这风月之地,倒是为了那一桩荒唐的赌约。
段明臣正欲说话,俄然听到有甚么物件重新顶袭来,方向倒是指向顾怀清的。
“好啊,愚兄拭目以待。”段明臣抱起双臂,摆出看好戏的架式。
花枝胡同不大,倒是都城最负盛名的风月之地,铺着青石板的狭小街道两侧遍及秦楼楚馆,这此中最驰名的当属红袖招和倚玉楼。
他远远的走来,两翼广袖顶风飘展,走路姿势如同行云流水般文雅,端的是白衣胜雪,萧洒俶傥,好像芝兰玉树,令民气生倾慕,感慨潘安再世、卫玠重生,也不过如此了。
顾怀清却曲解了段明臣的笑容,不悦道:“你笑甚么?莫非你感觉我赢不了?”
倚玉楼能有如此胜利,与其奇特的运营体例有关,他们每月按期推出一名绝色清倌,而这位清倌的初夜,却不是像浅显青楼那样,由出价最高者得之,而是由这位清倌本身挑选,客人只需付出一份入场费,便可参与比赛。如此一来,这每月一次的清倌□□之夜,天然是人满为患,场场爆满。
顾怀清瞥见那入场客人名单已是长长一大串,中间的收银箱满得快溢出来了,有金银,也有珠宝,另有风雅之人留下的书画墨宝,为了博才子喜爱,客人们都各显神通。
顾怀清奇特的看了段明臣一眼:“段兄问得猎奇特,就像上回在教坊司那样啊,让美人陪我喝酒,再来点小曲儿,喝高了就醉卧芙蓉帐呗!”
段明臣剑眉微挑:“这个……可不好说呢!”
左边的公子穿戴海青色直身,领口缀窄边白绢护领,腰围翠玉镶嵌革带,腰间右边悬着一柄黑漆镶银小唐刀,刀柄裹红色鲛鱼皮,黑漆刀鞘以银丝镶嵌出古朴高雅的兰草纹饰。他面庞冷冽,目若寒星,身材矗立如松,浑身高低透着一股子勃勃豪气。
老鸨儿也是人精,一眼就看出两位公子来源不凡,立即堆笑着迎上来:“哟,公子得了老身女儿的珠花儿,可见是有缘分!我那女儿但是客岁的花魁呢,平凡人令媛难买一笑,可贵公子能入她青睐,快出去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