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午用饭,冯实将饭菜端到炕上,苏锦见桌上只要黄面馒头、清汤净水的炒白菜,再饿也没了胃口。阿彻没娘亲那么娇气,捡起筷子端起碗,一口一口地吃了起来,男娃举止清秀,若换身绸缎衣裳,说是富户少爷也有人信。
“拼集吃点吧。”冯实奉迎地替她夹菜,“看你都瘦了。”
号令一下,小兵们顿如鸟兽散,齐刷刷往屋舍里跑,那速率,比上阵冲锋还快。
冯实一边回想,一边咧嘴笑,一口一个锦娘。
冯实冲动满脸通红,瞅瞅门外,难以置信地结巴道:“大人,那,那仿佛是我媳妇!”
“嗯……啊……”
“行了,院子里都是雪,你帮手扫雪去。”吃力巴力地将冯实的手从她肚.兜里拽出来,苏锦狠狠地推了他一把。
冯实才不管那么多,撒腿跑了出去。
萧震坐着没动。
女人温热的气味落在耳上,冯实便如一团干柴,噼里啪啦地着了起来。他目光炽热的看着媳妇,一双手抬起来又放下,挠心挠肺的。苏锦见他暴露这急色样,嗔了他一眼,身子却没今后退,用心逗诚恳的丈夫。
萧震放下酒碗,冯实离座刚要去看看,就听门口有人尖声大呼:“冯实,你给老娘滚出来!”
苏锦也想,但这不是自家,她一来冯实就半天不出去,萧大人会如何想?
一壶酒将近喝完,门口俄然传来一阵鼓噪,异化着女人的声音。
堂屋正对大门,萧震一身黑衣站在屋檐下,冷静地看着这一幕。
躺在被窝旁,冯实紧紧抱住妻儿:“锦娘放心,从今今后,我再也不让你们娘俩过苦日子。”
冯实是五短三粗身材,脑袋大肩膀宽,中间仿佛少了一截脖子,站在高大矗立的萧震中间,更显得他矮小如墩,没少被同营的兵士嘲笑。
郊野虎帐,千户萧震见部下的兵士都快冻成雪人了,不得不停止了练习。
冯实听了,铁臂一揽,连被子带媳妇一起扛到了肩头。苏锦老诚恳实的,明显早就风俗了,冯实叮咛门房将车上的一堆行李送出来,他回身往院子里跑,左手抱儿子右手扛媳妇,轻松地就像扛了两袋大米。
他展开眼睛,黑夜中,那眼里仿佛闪着寒光。
扫到一半,萧震畴前院返来了,见此不测道:“不急,雪停再扫也不迟。”
冯实呵呵笑:“等雪停了,我再扫一遍。”
萧震点头。
一个滚滚不断地回想媳妇孩子,一个心不在焉地聆听,不知不觉,两人回了千户府。
“不急不急,大人最体恤部下,你们冻成如许,我去跟他说一声,晚两天也没事。”查抄过娘俩脚上触目惊心的冻疮,冯实可舍不得让他们再刻苦。
冯实当即牵了马来。
喝了酒,娘俩垂垂和缓起来,终究不抖了。
只是,儿子还醒着呢。
思忖间,冯实扛着媳妇儿子进了后院的东配房。
如许的娘俩,别说冯实,守门的侍卫瞅着都心疼!
冯实连连伸谢。
冯实小壮牛似的冲到千户府大门,就见门口停了一辆骡拉的平板车,有个女人裹着厚厚棉被盘腿坐在上面,怀里抱着一样裹着被子的男娃,娘俩重新到脚捂得严严实实,都只暴露一张白白净净鼻子冻得通红的小脸。
“既然千户大人在家,我们还是去拜见下吧。”歇息够了,苏锦想起了礼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