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王不清楚晋王那边环境如何,他身处东北边疆,刚解缆不久,就碰到了一场大雪,鹅毛似的雪花纷繁扬扬地洒了三天三夜。大雪初停,辽王走出帐篷,骑马了望,只见六合之间一片白茫茫,乌云蔽日,分不清东南西北。
冯实怕媳妇,只得乖乖去扫雪。
躺在被窝旁,冯实紧紧抱住妻儿:“锦娘放心,从今今后,我再也不让你们娘俩过苦日子。”
“早晨再说。”
然后,他闻声了一个女子的声音,泛动着飘进窗缝。
北地贫寒,千户固然是正五品的武官,但府邸也只要三进罢了。进步是兵器库、萧震措置军务待客的处所,最后一进留给萧震将来的女眷,现萧震住二进的上房,冯实住东配房。实在配房本该属于萧震子嗣,只萧震光棍一条,又不太重端方,便随便安排了。
“拼集吃点吧。”冯实奉迎地替她夹菜,“看你都瘦了。”
反应过来那是甚么,萧震握拳,冯实这个婆娘,也太不知廉耻了。
冯实解释道:“大人廉洁,从不收受贿赂,俸禄也大多用来给营兵添置冬衣了。”
冯实盘腿坐在中间,目不转睛地盯着媳妇,久别相逢,媳妇固然头发混乱,但面庞还是那么都雅,丹凤眼樱桃嘴。男人参军参军,一年多没见媳妇了,现在娇滴滴的媳妇就在面前,家人重聚的高兴过后,冯实不由想干点别的。
萧震坐着没动。
冯实乐呵呵道:“大人,我先回房了!”
萧震皱眉。
冯实眼圈泛红。那对儿镯子,是他攒了好久钱才给媳妇补的聘礼,媳妇可宝贝了,日夜不离身。
冯实一边回想,一边咧嘴笑,一口一个锦娘。
“既然千户大人在家,我们还是去拜见下吧。”歇息够了,苏锦想起了礼数。
浑厚诚恳的男人,既然他对峙,萧震便不管了。
冯实冲动满脸通红,瞅瞅门外,难以置信地结巴道:“大人,那,那仿佛是我媳妇!”
说实话,被丈夫这么盯着,苏锦也有点馋。
萧震微惊,扬州到彰城稀有千里之遥,倘若门外妇人真是锦娘,莫非扬州出了甚么事?
萧震生在北地,早就听闻江南四时如春,是以也能了解苏锦母子的景况,叫冯实放心照顾家人,不消讲究虚礼。
客岁萧震在步队里初遇冯实,对冯实也存了轻视之心。然冯实人矮,却天生神力,祖上世代都是打铁匠,朝廷征兵,冯实带着亲手打造的一双铁锤参军,别的兵士害怕匈奴铁骑,冯实英勇非常, 一锤能砸死一匹匈奴好马。
小妇人约莫十八.九岁,生了一双标致的丹凤眼,细嫩嫩的脸颊冻得惨白如纸,更加衬得那两弯眉毛画上去的一样,乌黑纤细,扁着的小嘴儿饱满鲜艳,好似刚洗洁净的新奇樱桃。现在她裹着暗红色的棉被坐在纷繁大雪中,好像一朵迎雪怒放的海棠。
萧震放下酒碗,冯实离座刚要去看看,就听门口有人尖声大呼:“冯实,你给老娘滚出来!”
喝了酒,娘俩垂垂和缓起来,终究不抖了。
女人声音尖细,模糊带了哭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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号令一下, 小兵们顿如鸟兽散, 齐刷刷往屋舍里跑,那速率, 比上阵冲锋还快。
苏锦依靠地蹭蹭他脸,颠沛一起,又要防贼又要防劫色的,直到现在,她的心才算真正结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