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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震点头。
堂屋正对大门,萧震一身黑衣站在屋檐下,冷静地看着这一幕。
冯实当即牵了马来。
号令一下,小兵们顿如鸟兽散,齐刷刷往屋舍里跑,那速率,比上阵冲锋还快。
萧震猜想,锦娘长得应当不错,但冯实把锦娘吹得貌似天仙,萧震不信。冯实无貌无财空有一身蛮力,一个貌美出众又能赢利养家的女人,怎会嫁给他?
“不急不急,大人最体恤部下,你们冻成如许,我去跟他说一声,晚两天也没事。”查抄过娘俩脚上触目惊心的冻疮,冯实可舍不得让他们再刻苦。
萧震坐着没动。
萧震放下酒碗,冯实离座刚要去看看,就听门口有人尖声大呼:“冯实,你给老娘滚出来!”
萧震好酒,命小厮烫了一壶本地土酒,再炒碟花生米,与冯实围在火炉旁对饮。
躺在被窝旁,冯实紧紧抱住妻儿:“锦娘放心,从今今后,我再也不让你们娘俩过苦日子。”
“走不动,脚底都是冻疮,沾地跟针扎似的。”苏锦用袖子抹了一把脸道,不然方才她就冲出来了。
炕头热乎乎的,冯实三两下铺好被窝,苏锦急慌慌搂着儿子钻了出来,娘俩依偎在一起瑟瑟颤栗。冯实心疼啊,急中生智,去前面向萧震讨了半碗温酒,捂在怀里端到配房,苏锦哆颤抖嗦的,一气喝了大半,剩两口给儿子。
说实话,被丈夫这么盯着,苏锦也有点馋。
她叹口气,幽怨地朝冯实道:“本年开春,全部扬州都闹水灾,我们家算是有点钱的,一开端还能对于,厥后流民乱窜烧杀劫掠,专拣孤儿寡母动手,我实在惊骇,就清算清算金饰,带着阿彻来投奔你,哪想到北地如此冷,我把镯子当了才有钱添棉衣棉被。”
冯实是五短三粗身材,脑袋大肩膀宽,中间仿佛少了一截脖子,站在高大矗立的萧震中间, 更显得他矮小如墩,没少被同营的兵士嘲笑。
郊野虎帐, 千户萧震见部下的兵士都快冻成雪人了,不得不停止了练习。
一壶酒将近喝完,门口俄然传来一阵鼓噪,异化着女人的声音。
萧震皱眉。
冯实小壮牛似的冲到千户府大门,就见门口停了一辆骡拉的平板车,有个女人裹着厚厚棉被盘腿坐在上面,怀里抱着一样裹着被子的男娃,娘俩重新到脚捂得严严实实,都只暴露一张白白净净鼻子冻得通红的小脸。
再看她怀里的男娃,四五岁的模样,眉清目秀唇红齿白,安温馨静地待在娘亲怀里,非常懂事。
一个滚滚不断地回想媳妇孩子,一个心不在焉地聆听,不知不觉,两人回了千户府。
女人声音尖细,模糊带了哭腔。
萧震昂首,只见白茫茫的雪花簌簌降落,远处笔挺矗立的杨树林仿佛被埋进了冰雪中。
冯实眼圈泛红。那对儿镯子,是他攒了好久钱才给媳妇补的聘礼,媳妇可宝贝了,日夜不离身。
客岁萧震在步队里初遇冯实, 对冯实也存了轻视之心。然冯实人矮,却天生神力,祖上世代都是打铁匠, 朝廷征兵, 冯实带着亲手打造的一双铁锤参军, 别的兵士害怕匈奴铁骑, 冯实英勇非常, 一锤能砸死一匹匈奴好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