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宫甚么也没说。”赵青菀娇冷冷地拖曳着声音,瞄他一眼,眼角的笑意味深长。
“你怕?本宫教你个别例呀?”
赵青菀自顾自饮着,眼儿斜斜地看着徐晋原,挖苦几近溢出睫毛。
“这桩灭门案呀传得沸沸扬扬,父皇病中惊闻,心忧百姓、寝食难安。本宫是个重孝之人,恐父皇多生烦躁,影响龙体安康,这才来扣问一下徐大人,何时能破案呀?”
“哎呀,本宫向来不喜难堪旁人。徐大人如果当真破不了这案子也无妨,本宫自有体例找一个破得了的人来替徐大人分忧。你说如答应好?徐大人?”
他乃至思疑,怀宁公主说的不是顺天府衙阿谁一棍子敲不出个响声的贱役阿拾。
马车缓缓而动,车内宽广富丽,有淡淡暗香,中间放着一张黄花梨的小几,摆了吃食和茶水。
慢而带笑的话,说得阴狠非常。
马车里俄然沉寂。
徐晋原第一个说不出话来。
赵青菀面庞儿扬起,甜美地笑着,紧盯徐晋原板滞的老脸。
“人不都抓了吗?徐大人还在等甚么?”
马车驶出街巷,停了半晌。
赵青菀拿着茶针,在茶盏上慢腾腾地划拉着,一声又一声,摩擦得锋利刺耳,听的人汗毛倒竖,她神采却更加安闲。
“起来吧。”暗青色的车帷悄悄一动,徐府尹鞠着身子不敢昂首直视公主容颜。
侍立在赵青菀身边的小宫女,低低头,也是难掩惊骇,
徐晋原被留在原地,那紧闭的车帷又启开了,传来赵青菀轻软的笑声。
徐晋原神采微变,心在这一刻揪紧。
徐晋原盗汗直流。
赵青菀哼笑撩眼,目光带着尖厉的寒意,“徐大人是说本宫在仗势欺人?”
很明显,她对这个正三品的顺天府尹不屑一顾。
“徐大人说她是凶手,她就是凶手。只要她招了,文书上画了押,办成铁案,便是三司会审,又如何?徐大人说她杀了人,她就不无辜。”
……
“回殿下话,此案案情庞大,凶手亦是奸刁诡诈,未曾留下半分线索……而阿拾那女人是衙门宋仵作家的女儿,性子木讷,胆量又极小,不会有这般手腕……”
“徐大人这是瞧不上女流之辈呢?”赵青菀哼笑一声,眼皮慢悠悠地翻动着,“这么说来,本宫这个女流之辈在徐大人面前也是上不得台面,说话也不管用咯?”
“徐大人呀!”赵青菀慢吞吞打断他,薄薄的指甲从杯盏上划过,冰冷的视野却一动不动地盯住他,“人抓到了,案子就破了。百姓的嘴堵住了,大人的差也交了。这不是分身其美的事吗?”
“恕臣痴顽,殿下的意义是说?”
“本宫等你的好动静哦,徐大人。”
他仿佛明白了甚么。
徐府尹抬袖擦了擦额头。
这是让他屈打成招的意义吗?
“还望殿下明鉴,府署里三班六房,无数双眼睛盯着臣,如果查无实证就草草结案,怕是不能取信于人。那么多人、那么多嘴,少不得会传出些风言风语……”
帘角掀起,模糊一截锦袖,赵青菀对劲地看着这个年龄大把的文官对本身恭敬有加的模样,轻哼一声,精美的脸傲岸冰冷,“此处不便说话,大人上车吧。”
赵青菀轻笑一声,那神采看上去竟是一种毫偶然机的纯真,仿佛只是捏死一只不起眼的蚂蚁那么简朴,“哪小我传出风声,你就割掉哪小我的舌头,让他再也说不出话,不就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