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属划空而过――
“阿拾!”
时雍紧闭的双眼俄然展开,血红的色彩,直勾勾看着丁四。
内里吃酒的几个守卒听到呼救声,一口气冲出去好几个。
“我说我说,是府尹大人要逼你认罪,一会就要动用大刑了。这桩案子你招也得招,不招也得招。姑奶奶,你饶了我吧……就算,就算你杀了我,你也走不出府狱,何不积积善,饶我一命?”
小娘子低着头,发顶乌黑,一截乌黑的脖子从粗布衣里暴露来,纤纤细细,仿佛一折就能断,拿筷子的手瘦肥大小,指甲粉.嫩,修剪整齐,用饭的姿势迟缓高雅,若非她过分温馨,又押在大牢,丁四会感觉这姿势是在用心勾.引他。
既然晓得被下了药,那必定是药物有反应了?
丁四托着下巴看着低头用饭的小娘子,心猿意马。
“你……”丁四瞳孔睁大,冒死抓扯时雍,想要夺刀。
丁四低头,看她另一只手在微微颤抖,死死掐着大.腿,手背上青筋都涨露了出来,不由大喜。
丁四双眼熟光,摸了摸嘴巴,在牢门外走来走去,窥视阿拾反应,有点性急。
他一声盖过一声,被时雍冷冽的眸子盯得发急非常。
牢门开着,没有上锁。
那一片红血丝似要燃烧起来。
“阿拾。”丁西阴恻恻地笑,“难受吗?是不是受不了?好mm,这药可烈性了,哪怕你是个贞节烈妇也熬不住的,不泄这个火,不死在大人的刑具下,也会暴体而亡。”
时雍眼底色彩更深。
“算计我?”
“好吃吗?”
丁四低头一看,一柄腰刀透入他的腹中。
“阿拾,你是疯魔了不成?竟敢在府狱里行凶杀人?”
“谁挡,谁死。”
牢头丁四穿了件半旧的圆领皂隶青衣,拎着饭菜,晃闲逛悠地打了牢门。
丁四越看越心急,咽了一口唾沫。
“啊!”丁四先叫了起来。
而他乃至没能看清她是如何拔下他的腰刀。
赤红、狠厉,清楚在笑着看他,却像有一条毒蛇爬上了后腰,顺着脊背渐渐钻了出来,冰冷冷地啃噬他的皮肉――
“丁四哥。”时雍昂首,“吃好了。”
丁四心虚慌乱,嘴上不忘逞强,步子却情不自禁地今后退,连声音都变了调,“这是府狱大牢,老子分分钟捏死你信不信?”
鲜血汩汩流了出来,他不成置信地瞪大了双眼,较着感遭到肠道受伤后的猖獗爬动,另有那血液溅在手背上的温度。
等阿拾醒转,命都快没了,谁还在乎这个?
丁四浑身是血抖如筛糠,时雍披头披发双目阴凉,捏刀的手微微颤抖。
丁四看她碗里都吃洁净了,笑眯了一双眼。
“阿拾?”
丁四一愣,回过神来。
“那饭菜你不都吃了吗?”
丁四惊骇,“快来人啊……救,拯救!”
药?
时雍一把掐住门柱,手指头抠向喉咙,哇啦吐了一地。
时雍眯起眼,抬袖子抹了抹嘴巴,嘲笑着提起腰刀,慢吞吞走向他们。
而这,来自一个娇滴滴的小娘子,他觉得能够随便欺辱的小娘子。
时雍嗯一声,接过来,没有甚么神采。
这是一双甚么眼啊,他向来没有见过如此可骇的眼睛,
时雍安静地看着他,“下的甚么药?”
“用饭啦。”
面前女子的脸,安静、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