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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求我?”时雍道。
出任府尹三年,他和锦衣卫打了无数次交道,而赵胤来顺天府衙还是第一次。
这才是真正的活阎王啊!
之前得了怀宁公主的号令,要替她办了阿拾,多少另有点心虚。这下好了,她本身作死,那便不怪他不包涵面了。
他强自平静,扭头对师爷说:“你去找府丞,号召好千户大人,我先去办点私事。”
“大,大人。锦衣卫来要人了。”
且,贵足踏入狱中,能为甚么?
时雍似笑非笑地一笑:“无、耻。”
……
刑具房是措置那些不听话的犯人所用。
但是……
“给本府用力拶!”
说来徐晋原心底是有几分窃喜的。
嗒!嗒!嗒!
“沈捕头,暴徒是你亲手擒来,你又心生怜悯了不成?张捕快是你同僚,再有刚被砍杀的十数人,平素你也常唤一声兄弟。阿拾不无辜!本日便是天王老子来了,她也逃不得这罪恶!”
他坐不住了,抬脚踩上时雍的手背。
徐晋原立马整衣相迎,衙役们也噤若寒蝉,大气不敢出。
徐晋原盗汗涔涔地侧过脸,看到时雍赤红的眼底有讥弄的笑。
沉重的脚步声仓促传来。
“只是查问。”沈灏始终不看她的眼睛。
手持锦衣卫令牌,魏州满脸是笑。
一听府狱出事,徐晋原这药喝不下去了,夫人的纤纤玉手要来相扶也生烦了,一把推开她就大步出门。
“府尹大人可知,我这双手,是赵胤的命?”
他走到被按压在地的时雍面前,弯下腰,低着声音。
徐晋原也千万没有想到一个小小女子这般本事。
时雍嘲笑,双眼一眨不眨地盯住他。
“府尹大人,多数督没甚么耐烦,我得从速带了人去复命。不要让下官难堪可好?”
徐晋原刚从夫人手上接过一碗黑乎乎的中药筹办喝下去,内里就传来一阵呜声号令。
这是他在府衙里的内宅,平素胥吏小厮们是断断不敢乱闯乱叫的。
没有他觉得的号令呼唤,
拶子是用对待女犯常用的刑具,又叫手夹板。用拶子套动手指,再用力收紧,十指能被生生夹断。十指连心,那非人的疼痛普通人都没法接受。
“沈头,阿拾极其信赖你。”
“去奉告府丞,务必把魏州给我拦住了。府狱里的事,半句不成张扬。”
他项上乌纱,还要不要了?
一滴汗从睫毛落下来。
他本觉得是阿拾又砍杀了人。不想,那人被他没轻没重地踹了一脚,好半晌才喘过气禀报。
“拿下,送到刑具房。”
刑具房里的人俱是一怔。
“阿拾?”
“看来不动大刑,你是不会招了。来人啦!上拶(zǎn)子——”
时雍还给他一张嘲笑的脸。
“千户大人说得有理。那光驾先去吏舍办个签押文书?”
沈灏按刀站在门口,背后跟着十来个严阵以待的衙役。
徐晋原脸上褪去了赤色。
沈灏一言不发。
“是。”大声应和着,两名衙役拿了拶子便套上时雍的手指。
“报——大人!大人!”
初秋潮湿的冷风夹着水气劈面而来,她眯起双眼。
赵胤?
一个主子从速应是,走出去就骂。
锦衣卫是天子亲军,直属近卫,可自行访拿、侦讯、行刑、处决,不必经法司审理,凡是与锦衣卫沾边的案子多是酷烈残暴,可谓恶名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