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雍哪敢随便吃乱七八糟的药?
赵胤眯着眼打量她,不说话。
不就是节制人的毒药吗?
“本座耐烦未几。从灭门案幸存者到夜入乌家班,再潜到诏狱。宋阿拾,你身上到底藏着甚么奥妙?”
时雍轻咳,“大人过誉,也没那么大本领,不然,又怎会被大人抓个正着?说来还是大人最为短长呢。”
说着,她眼盯绣春刀,手伸到腰间,解下早已戴旧的荷包,摊在手心,“大人你看……”
“大人——”
赵胤居高临下,双眼如一潭冷冽秋水,通俗得看不穿。俄然,他掌心一握,铮一声,收刀入鞘。
“大人,我是来……”
“不思疑,为何夜探诏狱?”
他语气里埋没的杀气充足让人惊骇,时雍却笑了。
咕一声!
脖子上的绣春刀,让她不得不闭嘴。
“做甚么用?”
赵胤到底有多少探子?
她想到了娴娘,把娴娘对她的豪情照搬了过来,
“来这里,也不必然是思疑多数督您啊?锦衣卫上高低下这么多人,要让一个女犯神不知鬼不觉地死去,谁都有怀疑……”
“……”时雍干呕不止。
“……”
她皱着眉,“大人,我最怕吃药了。”
这马屁拍得言不由衷。
时雍转头,看到赵胤在火光下冰冷如鬼怪般的俊脸,火折子差点掉了。
时雍内心谩骂,伸手抠向喉咙。
说得这么顺口又密意,她也没推测,
公然刀架脖子上轻易冲破底线……
“还是瞒不过大人。我说,我这么做,是为了时雍。”
这京师城里,有甚么事情是他不晓得的吗?
时雍瞪着他,脖子上的血管都胀露了出来,赵胤却慵懒地眯起眼,一只带着薄茧的手指,一点一点刮过她的下巴和脖子,仿佛随时都能够掐死她的模样,呼吸清浅说话刺激,挠得她又惊又怕,又酸又麻。
话卡在喉间。
时雍展开眼,看着他,“杀吧。大人不解我一片至心,活着也是无趣,不如死了算了。”
就在时雍觉得他要放弃这荒唐的设法时,一只手猛地勒住她的后背,将她压在书案上,又狠狠掐住她的下颌,将那粒药丸强行喂入她的嘴里。
时雍看不出他的情感,身子今后靠,后背抵着书案。
只是,赵胤脸上不见半分动容,定定看她半晌,从腰间取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一粒不知是甚么东西的丹药,递给她。
“这是甚么?”
“下次扯谎,看着本座的眼睛。”
绣春刀离脖子更近了几分,
赵胤瞥着她,俄然嘲笑一声。
时雍看他面色冷酷,又莞尔一笑,“不过,现在不思疑了。”
“还不肯说实话吗?”
时雍见他神采和缓,心知保住了小命,赵胤临时没有杀她的筹算,语气又轻松了很多。
“来找你。小女子心悦大人,又难以开口,就想偷偷奉上信物,以解相思。”
时雍不知如何作答,干脆沮丧地放弃了眼一闭,一副任凭措置的模样。
来半晌也找不着好的借口,她转个身子,定定看着赵胤,下唇一咬,做出一幅小女儿的娇态来。
“吃下去。”
“那日问你,为何不说实话?”
不过,他的话到是让时雍开启了新思路。
“宋阿拾,本座竟是不知,你有这等本领,在锦衣卫的眼皮子底下来去自如?”
“是吗?”赵胤手指把弄着案桌上的一份公文,拿起来看看,又嘲笑着丢归去,拆穿她的谎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