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六惊奇道:“六位官员前来?难不成让你纳了六次捐?”
盐商从盐农手中花一两银子收来一担私盐,要向盐运衙门交纳三两银子的税,才气换得盐引。
说完,贺六径直起家,头也不回的出了饭厅。
贺六心想:不是传说盐商家的孩子玩弹弓,打的都是金珠子么?如何打打铁珠也会被怒斥?
######大明有三大产盐地。一为四川,产井盐。一为山西,产池盐。一为浙直,产海盐。而浙、直的产盐量,要占到全部大明的八成以上。
胡宗宪给贺六倒上一杯酒:“那我胡宗宪就代浙直两省的官员、百姓谢过老六了!”
诸如此类的传说另有很多。江南盐商,已经变成了富商富商的代名词。
说完贺六取出了锦衣卫的腰牌。
贺六和老胡换上一身便服,一番探听来到了马府门前。
那中年人恰是江南盐商之首――马步塘。
两淮盐税十年内减少了八成,不过是因为私盐的数量比十年前多了八成。
来江南之前,贺六便对盐商富甲天下的各种传闻如雷贯耳。
贺六道:“马员外快快免礼。”
这座府邸倒是没有贺六设想的华贵,只是浅显的四进院罢了。
贺六却没有举杯:“我的话刚才只说了一半儿。在皇高低旨调我回京之前,我还是要办好皇差。两淮盐务的事,我还是要接着去查。”
马步塘身为盐商总会的会首,是见过大世面的人。他听到“锦衣卫”三个字倒是没有吃惊,只是跪倒叩拜道:“草民拜见二位大人。”
官盐、私盐代价如此差异,发卖私盐的利润可想而知。这恰是无数人冒着杀头的伤害去发卖私盐的启事。
没有盐引,却向外省贩盐,则为“私盐”,发卖私盐是掉脑袋的大罪。
门房引着贺六来到后院当中。
在一棵垂杨树下,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正在呵叱一个七八岁的孩子。
贺六要做的,就是将那些发卖私盐的祸首祸首抓出来。
贺六道:“鄙人贺六,这是我部下的试百户老胡。”
比方:某位盐商家里生火做饭,烧的不是柴、不是碳,而是蜡烛;某位盐商家里养了十几个如花似玉的黄花闺女。这些女人才貌双全,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不过她们不是用来陪那盐商睡觉的,而是“美人盂”。那盐商每当咳出了痰,“美人盂”们就要伸开嘴,抬头跪倒在盐商身前。盐商“啊呵呸”一声,就将痰吐到了女人嘴里;’某位盐商家的小公子好用弹弓打鸟。每次小公子打鸟,老是稀有百百姓围在他四周。这些百姓不是为了看甚么热烈。只因那小公子所用的弹弓子儿满是金珠子,百姓们围着是为了捡金弹弓子儿。
贺六摆摆手:“不必通传,你直接引我们去见他就是。”
贺6、老胡与马步塘来到客堂。
两淮盐运使管着浙、直盐务,实际上就是替皇上管着全部大明的盐袋子。
贺六奇道:“纳捐?马员外何出此言?”
马步塘问:“本来是贺大人,胡大人。二位找我来有何事?是来让我纳捐的?”
江南盐商总会会首马步塘的府邸在扬州城西。
门房对那中年人道:“老爷,这两位锦衣卫的大人找你。”
贺六道:“财不过露。这是古训。想来那位马员外必然是顺从了这条古训。”
马步塘起家:“敢问二位大人贵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