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六指了指小湖水边停着的一艘小福船。
“六爷,水底下有很多大木箱!”
贺六道:“您是想从吴良庸的脏银中扣出七十万两?锦衣卫的端方,查检百户在外省清查完脏银,要当即装船运往都城。您能够给朝廷上奏折。比及这笔脏银到了国库,皇上准了您的奏折,再从国库划拨银子给您。”
老胡道:“富朱紫家讲究在自家府里便能游山玩水。山是假山。水嘛,就是开凿的水榭小湖。边上停一条船,蜜斯、夫人们闲暇时泛舟湖上也是常见的。”
胡宗宪道:“我就是为这批脏银来的。老六,我有事求你!”
清查完吴府的最后一间屋子,老胡说道:“老六,陆批示使交给我们的两件差事,终究办完了一件。晌午头我让人弄些酒菜,我们好好喝两盅。”
一番盘点,这湖里竟然藏着八十多万两银子!
贺六笑了笑:“不会。这九天里,我们就差把这十二进院子全拆了。”
贺六拱手:“胡部堂请明言。”
老胡拿着一本大铁棍,将几十个木箱上的铜锁全数撬开。几十个木箱里,白花花的竟全都装着银子!
贺六道:“甚么事?”
贺六命十几名力士找来十几根小孩手臂粗的竹竿,在竹竿前端各绑上两个铁钩。而后他带着力士们上船,将船划到湖中间。
老胡摸索着尽是白胡茬的下巴,道:“你这么一说,倒是有些蹊跷。我想起来了,二十六年前,我跟你爹去福建查抄一个守备的宅子时,他便在后花圃小湖里沉了十多万两银子!
贺六道:“让人再盘点一遍银子的数量,清算成册,八百里加急递到京里。同时让总督衙门派几艘大船,一队海军,护送脏银上京!”
贺六道:“你潜到湖底去,看看湖底有甚么东西。”
力士们拿着竹竿,在小湖里乱勾。
半晌过后,矮个力士浮出水面。几名力士将他拉到船上。
老胡道:“那些木箱里应当装的都是银子。如何往上捞呢?竹竿怕是不顶事。”
从江南到都城差未几有三千里路程。八百里加急,五天工夫奏折就能到京。脏银走水路要慢的多,差未几要一月工夫才气送到都城。
吴府的后花圃平静高雅,在假山丛中有一个凉亭。贺六和老胡让人将酒菜放在凉亭里,二人畅怀痛饮了一番。
一名矮个力士答道:“部属的父亲之前在福建海军任职,部属自小在海边长大,水性还行。”
贺六拱手道:“胡部堂,我正要找你。吴府查抄完了。统统财物折银差未几二百八十万两。您当着浙直总督,管着浙、直空中统统官军,手里有运河海军。请你派一队海军,护送这批脏银上京。”
贺六清理了清理,统统财物加起来差未几有两百万两之巨。
胡宗宪满面笑容:“老六,这事,你若替我办了,会坏了锦衣卫的端方。你若不替我办,又会让戚继光、俞大猷部下两万儿郎寒心。”
小湖的水不深,差未几有两丈深浅。
贺六让十几名力士将手中竹竿一起伸入水中勾那东西,倒是徒劳――水下的东西不知有多沉,底子勾不上来。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老胡问贺六:“老六,这十二进院子,我们过筛子一样过了三遍。应当没有甚么疏漏的处所了。你可别又说闻到了银子的味道。”
力士答道:“六爷,我拉不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