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六道:“孙百户,我先到北镇抚司点卯了。他日请你喝茶。”
说到这儿,吕芳抬高声音,意味深长的说道:“拿到万庆良贪赃的实证,皇上欢畅,严首辅欢畅,杂家也欢畅。”
“哦”。刘大点点头,走出了值房。
贺六进到屋中,对女儿香香说道:“从本日起,你不准在家疯玩了。到奉恩女学去,学学端方。”
吕公公笑眯眯的说道:“刘镇抚使和老六亲身来了?呵,劳动你们的台端,来陪杂家看这四根劳什子,杂家内心过意不去啊。”
二人懒洋洋的来到北镇抚司衙门。守门百户孙瘸子一拱手:“六爷来了?”
刘大领着贺6、老胡来到万安良的宅邸。那四根大银柱,还是悄悄的躺在地上。
吕芳笑了笑:“是啊。皇上爷,是古往今来敬天爱民第一的圣主。不过灵济宫的工程嘛,比来碰到了些费事――正殿缺四根上好的顶梁柱。”
贺六赶紧说道:“部属错了,还请镇抚使大人惩罚。”
刘大道:“部属晓得。皇上重修灵济宫,乃是敬天爱民的善政。”
老胡赶紧道:“多劳镇抚使大人顾虑。那两坛后代儿红,味道正的不能再正了。”
贺六谦逊的说道:“这是部属的分内差事。何敢谈甚么功绩?”
贺六板起脸来,恐吓女儿:“甚么不要?小娃娃要听大人的话。不然早晨就有大老虎来吃你了!”
刘大又问老胡:“徒弟,前日我差人给你送的那两坛后代儿红味道还行?”
贺六拱手:“是部属。”
吕芳笑了笑:“是啊。朝廷是有这章程。对了,这劳什子藏着如此隐蔽,是谁发明的?”
老胡哄着香香,跟女学的两个书童走了。
孙瘸子本来是南镇抚司司的办案总旗,两年前赴宣府调查鞑靼军情,被鞑靼人的弓箭射瘸了腿。
二人正有一搭无一搭的说着话。半个时候后,刘大返回值房:“刚才宫里有人递了话。吕公公和东厂的人,要去罪官万安良的府上看那四根大银柱。让咱锦衣卫的人伴随。老六,老胡,你们随我去一趟。”
刘大拱手:“禀吕公公,按朝廷的章程,赃官的家财,一提要抄没到太仓国库当中。”
他成了废人,再出去查案不便利。批示使陆炳干脆升他为百户――专门在锦衣卫衙门口值哨。这对孙瘸子来讲,何尝不是因祸得福的功德。
同时吕芳还掌管着东厂。
吕芳此人,一贯是笑里藏刀。
要晓得,守门百户是锦衣卫中最闲在的差事之一。
老胡亲了亲香香的小面庞:“那当然了。胡爷爷还会骗你不成?”
孙瘸子和贺六固然同为百户。但此百户非彼百户。守门百户是闲差,查检百户倒是个富得流油的差事。再加上贺六是锦衣十三太保里的老六,故而孙瘸子口称“六爷”。
吕芳此人,心机甚深。官员们暗里里都说,吕公公是佛面蛇蝎心。吕芳手中的东厂,和陆炳掌管的锦衣卫势同水火。这些年,吕芳一向在追求让锦衣卫像几十年前一样,成为东厂的主子。
吕芳又绕着四根银柱子走了一遍,说道:“刘镇抚使,你知不晓得皇上在重修灵济宫?”
还好老胡在。老胡抱起香香:“香香乖。那女学里啊,有好多像你普通年事的小娃娃。你能够跟她们玩。那儿另有好多好吃的,好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