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周显已会在墙上写血书么?”他冷哼道,“你莫忘了他是言官出身,如果有委曲,莫非会想不到体例上折么?”
陆绎也不睬会她,自顾望着墙上的书画。
“没事,府衙牢房罢了,又不是诏狱,那才是有进没出呢。”
雷明轰隆弹!
今夏已经把素闷户橱的抽屉拉开来,里头放了些青蒿,另有一些朱砂。这些东西不是信函,衙门里的人大抵感觉无甚代价,以是就没动。
将草茎呸地一吐,他已计上心头,悄悄翻下屋脊,隐入暗中当中。
今夏望了眼陆绎,还是不肯放弃,持续拿灯笼细细地照屋内的各处,狐疑原有陈迹被人刮除,除了墙壁,另有各处角落都没有放过。
将丝绵在灯下一层层解开,内里的东西渐渐闪现出来,只是一些黑乎乎的东西,有块状的,另有碎渣……
谢霄重重地咳了一声:“都城来的陆经历陆大人。”
“就是这些东西!”今夏拨弄着青篙,侃侃而谈,“这是个制胭脂的方剂。把丁香藿香用丝绵包裹了,投在温酒当中,浸泡一到三夜,再将浸过香的酒以及这两味香料投到牛髓牛脂当众,微火煎熬,放入青蒿让油脂的光彩闪现莹红色。最后用丝绵过滤油脂,倒在瓷碗或者漆碗里,让它冷却。如果再掺入朱砂,便可做红色的唇脂用;若不加朱砂也可,则是润脸的面脂。”
是上官曦!
“喂!大人……”今夏喊了一嗓子,听着陆绎脚步声已经到了楼下,才放轻声音道,“想必不必卑职随行吧?”
今夏也跟着往里头走,却被保卫挡在门外,忙解释道:“我是陆大人的部属,一块儿的。”她彻夜因去谢家,并未穿捕快服饰,腰牌倒是随身带着的,当下解下腰牌给保卫瞧。
听到陆绎的名号,差拨似恍然大悟,相互互换了下眼神,开了牢门,朝里头喊了一嗓子:“陆大人派人来提审沙修竹,你们好生服侍着!”
看来,火已经救下了。
老王头惊奇道:“这酒坛子里头还藏了东西?!”
陆绎皱了下眉头,回身疾步拜别。
“这、这是甚么?”老王头看得莫名其妙。
“陆经历!”
“这制胭脂的各种法度非常烦琐,而他却肯亲身脱手,可见其用心良苦,对这女子一片密意。”今夏接着叹,“想不到周显已还是个情种。”
上官曦吃紧拉着他往外走:“我身上就统共就带了三个,已经用完了,快走!”
今夏拍掌笑道:“真看不出来,这位周大人还是个痴恋人儿。”
“老四?!”
这事一时半会儿和保卫也解释不清,今夏眼看陆绎头都未回地往里去,急得喊畴昔:“陆大人!陆大人!”
“老四,你让开些,我把这门炸开。”
“牢中囚徒可有逃逸者,是否有需求卑职效力之处?”陆绎问道。
“但是……”
两人赶到提刑按察使司的时候,火光已尽数熄了,仅剩下几股青烟,袅袅消逝在夜色当中。
“姐?”
“姐,你使得甚么玩意儿,太灵光了!给我一个,我把这闸门炸开,沙大哥还在里头呢。”
“无知宵小,也敢冒充锦衣卫!”外间差拨的嘲笑声透出去,“待千户大人来了,看把你剁成十七八块。”
里头的狱卒应了一声。
把衣袖挽起来,她探手入酒坛,捞了两把,捞出两包用丝绵包裹起来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