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那就好。”王方兴焦心肠握着拳,道,“说不定他们见过贼人,醒了以后能说出线索来。”
杨岳岂能不知王方兴的企图,只是他们身为小小捕快,莫说翻江倒海,便是连个水花儿都溅不起来,遇着官儿,也只能忍气吞声装聋作哑。
“中了迷香?还是蒙汗药?船上卖力饮食是谁?还在吗?”她风俗性地连珠问道。
王方兴只作愁眉苦脸状,行礼后请旗牌官将陆绎送下了船。
“实在我晓得,现在都城里头的案子几近都是锦衣卫在办,六扇门不过是虚有其名,养着一帮子闲人,常常案子查不出来又推给你们……”
今夏斜眼睇他,总算勉强忍住不说话。
第六章
“你有不饿的时候吗?”杨岳顺口调侃道,探身到舱内,瞥见3、四名军士歪倾斜斜地瘫坐在地上,确是一副中了迷香的模样。
押送生辰纲的这只站船与今夏她们所乘之船要大很多,生辰纲的那批箱子就存放在军士们舱房的上面,且有军士扼守门外。据王方兴所说,两个时候便换一次岗,船舱表里皆有军士守着。
地上到处可见点点滴滴的蜡油!其上足迹纵横!
所看到的细节越多,今夏目中的迷惑也渐增,与杨岳对视半晌以后,便有些明白之前杨程万所叮咛的话――“且不成胡胡说话”。只是若案情果然如此,那实在无趣得很,她直起腰暗自撇嘴,想着还是早些回船睡个回笼觉是端庄。
“你……这是何意?”王方兴猛地盯住今夏,目光中有着较着的怒意。
陆绎执起另一军士的手腕,苗条手指搭到军士脉搏之上,细心评脉。王方兴满面焦灼地在旁望着,忍不住问:“……如何?”
“你这些箱子是黑漆樟木箱,长两尺八,宽一尺六,高两尺一,没错吧?”今夏微挑眉毛,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里头的军士莫不成被杀了?”今夏边行边随口问。
“就是看不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德行,”今夏不满道,“别的都不提,无端地搅了我的好觉,闹得鸡犬不宁,不过是为了拖这一船报酬他做个见证罢了。”
今夏吐了吐舌头,继而恍然大悟道:“那些蜡油!不是为了制止潮气,而是为了防水,我明白了!他是把箱子放到水下了。他必定是感觉这批货放眼皮底下才放心。”
“应当还在船上。”杨程万有点不满地看向他们俩,“你们返来以后没有留意过这条船的吃水线吗?这条船,从停靠到现在,吃水线没有窜改过。”
自那夜在新丰桥头,听今夏出言点出算命先生穿着上的马脚,现下又晓得她跟从杨程万,陆绎倒是非常想见地一下父亲口中所说的追踪术,故而不急不躁,渐渐等他二人在室内勘查。
“夏爷,等您有朝一日高升首辅的时候再逞能行不可……衙门俸禄未几,好歹也是笔银子啊。”
“爹爹,你的意义是他偷了生辰纲?可他放那里?”杨岳问道。
“大杨,你闻,这迷香真不错,还是韭菜味的。”
“我是感觉他有点怪,留意到他衣袍下摆上有很多蜡油,靴面也有蜡油……当时我还感觉奇特,厥后看到舱室里的蜡油就明白了。”今夏想着,“仿佛就没别的了。”
涓滴没有照顾王方兴情感的认知,今夏戏谑道:“王大人千万想开些,莫做轻生之举,不然岂不成惜了眼下这套繁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