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夏翻开笼屉,见着一碗黄金灿烂的蛋炒饭,大喜,把匣子往中间一搁,忙捧了碗出来取箸就往嘴里拨。
“燕菜我们可买不起。”今夏提示他。
“寻我何为么?”今夏低声讽刺道,“你那晚祸闯得还不敷大么?半个扬州城都震了三震,我如果老爷子,就关你三个月,不准你出门半步。”
听了这话,今夏又是一阵背脊发凉,又不好回绝:“那……银子……”
今夏绕到男人正面,笑嘻嘻道。
“临时没甚么要紧事。”陆绎正提笔蘸墨,抬眼朝他道,“你这两日辛苦了,且归去歇歇吧,明日夙起再来。”
“多谢大人,卑职辞职。”
“你怎得晓得……”谢霄说了一半就停了口,猜疑地看着她。此时杨岳也行过来,朝他抱拳见礼。
“这是甚么……”杨岳也隔着匣子嗅了嗅,“麝香、另有冰片,这东西不便宜,你那里得来的?”
掂掂匣子的分量,今夏估摸着里头香料如何也值3、四十两银子,只是不晓得这银两是陆绎自家掏荷包还是从公中报账?
“哥哥,老爷子舍得让你出门么?”
“她不在这里,昨日帮里有事,她去了江宁,还未返来呢。”
“大人、大人……那银子……”今夏锲而不舍地陪着笑容。
这时候,今夏反应快起来了:“不不不,那些话的确吵嘴倒置、是非不分、丧芥蒂狂!大人,您就饶了我此次吧。”
“小米糕,你说好不好?”过了好半晌,他总算想出个主张。
今夏颦眉回想当时陆绎的手指,是一条斜线,向左上角延长――西北面!她的目光落到舆图西北角,细细扫寻了几遍,却始终找不出有甚么题目。
“好了,已经好了!”今夏紧着抹两下,收了手笑道,“大人,您瞧,这桌、这椅、这柜,我干活没得说,洁净得能用都舌头舔,不信您尝尝。”
既是再议,那起码是有筹议的余地,今夏欢天喜地地领命出来。
“上官姐姐呢?”今夏往中间张望。
陆绎扶了扶额头,不再理睬她,径直往里头走。
“是啊。”
“有题目?”
今夏微微一怔,随即忙接口道:“我来、我来、我来帮您打扫!”
把雕花萝卜搁下,杨岳直起家来,语气已有些镇静:“这是要送翟女人的?”
“你说她身材不好,那该吃些添养气血的才对……炖乌鸡汤?不好不好,太荤腥……”他喃喃自语,“炖燕菜?……”
“那里是我的,是陆大性命我送去给翟女人,”今夏咽了口饭下去,“还叫我问她常日里喜好甚么、吃甚么、玩甚么,看起来他对这位翟女人还真上心。”
今夏听着都感觉实在吃力。
两人探听了乌安帮出没的几个船埠,先往比来的船埠去。船埠处停靠了起码数十条船,人声鼓噪,甚是热烈。杨岳正找哪条船上有乌安帮的旗,今夏眼角瞥见一人,分外眼熟,再定睛望去,不由得抿嘴笑道:“我们本日运气好,一来便逮着个正主儿!”
“有两件事情,第一,你午后出去一趟,看看翟女人现下住在那边,替我把这个送给她。”陆绎递给她一个匣子,“再探听清楚她常日里有甚么爱好,想吃甚么想玩甚么。”
陆绎再不说话,返身回到书案前,持续看他的图去,抬眼举止间似只当没她这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