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敏越想越气,恰好侍书端茶出去,他顺手拿起那只汝窑茶壶摔了出去,茶壶砸到厚厚的福字纹织绵地毯上,没有摔碎,茶水和茶叶洒了出来,把地毯染得一片污渍。
韩云开是个急性子,一旦决定的事便会立即去做。公然不过几日,韩家便让人到金家提亲了。
“外婆,那金家三蜜斯我见过了,虽不是绝代才子,可也算是姣美,救人能白捡个美妾,何乐而不为?不消外婆替我担忧,我这就回府和我娘说去。”
小巧用银簪子把荔枝糕挨个试过,让代婆子喂给冯氏吃。
也不过半炷香的工夫,金三老爷的这几句话便原封不动传到了宋太太宋秀珠的耳中。
宋秀珠顺手就把手里正在把玩的一串小叶紫檀佛珠扔到楠木案子上,双肩不断颤抖。金敏口中的蠢货不但是骂的金媛,另有她这个当娘的!
一旁的表兄韩云开看到这里,立即一拍胸脯,对许老太太道:“外婆,那天救人我也有份,不消逼表弟了,这事就下落在我头上吧,我是建安伯世子,纳她为妾也不算屈辱了金家。”
这些年,金媛和金妤都是当作嫡蜜斯娇养着的,金敏固然官职不高,但手里的地步店铺却很多,除了这些,每年还能从祖业里再分一笔花红。金媛和金妤出嫁时就是没有十里红妆,也定是嫁奁丰富。就凭这份嫁奁,也不是一个妾室能够接受的。
韩云开自幼和许庭深玩在一起,深知表弟的性子,他决定的事八匹马也拉不返来。可眼下这件事,却必然要卖力不成,与其让表弟难堪,不如他一人把这事承担下来。
许家这要多埋汰人啊,你家不想赖帐自可不认,为何还要把这事推到韩家。
先是见到来提亲的是韩家而不是许家,又见来的人也是都城贵妇圈里没传闻过的,宋秀珠的右眼皮便跳个不断,待听到是给建安伯世子纳妾,她气得几乎吐血。
张婆子是宋秀珠的亲信,自从王嬷嬷跟着金媛去了望荷园,张婆子便是碧桐院的管事。
宋秀珠扯扯嘴角,暴露一个嘲弄的笑容:“我就是要让阿谁死丫头看看,我对她娘有多好,今后你替我惦记取,每日里都要给大太太送点心,拣着好的邃密的送畴昔,不要重样儿。”
金敏从衙门返来就传闻了这件事,他是读书人,又长年在宦海上,见地自不是宋秀珠如许的深闺妇人可比的。
张婆子内心已经敞亮,赔笑道:“宋太太真是好记性。这代婆子的儿子在我们真定的庄子里,就是个跑腿的,没啥本领。”
都是小巧害的,这个死丫头太可爱了。
只听金敏怒声吼道:“蠢货,都是蠢货,这是自取其辱!”
这件事提及来也简朴,那日许庭深死活不肯纳金媛为妾,许老太太和许建文软硬兼施,他还是不肯承诺。
荟香出去,张婆子谨慎问道:“宋太太,为何还要给那疯婆子送点心,她哪配!”
那日他问过金子烽,救下金媛的是许庭深和韩云开,韩家和许家是姻亲,许家的一名姑太太就是嫁进韩家做了伯夫人。
都是小巧这个小蹄子做的手脚,才把金媛逼到这份地步,现在全部都城都晓得这件事,想来过未几久,韩家要纳妾的事也会鼓吹出去。那今后金媛的婚事可如何办,哪另有大户人家肯娶个被别产业作妾室的女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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