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巧点点头，又看一眼还在熟睡的母亲，对杏雨道：“我们走吧。”
那丫环眼里都是怯意，她伸着脑袋向屋内张望，似是担忧冯氏会随时冲出来。
说着，小巧就站起家来，看都没看宋秀珠，带着杏雨走了出去。
小巧却没有起家，低眉垂目看着父亲穿戴皂靴的脚。轻声道：“女儿昨日返来，府里没有处所住，管事妈妈把女儿安设在容园，女儿和母亲在一起。”
小巧站得笔挺，对宋秀珠微微颌首：“宋姨娘好久不见。”
当年的冯家令媛闺名远播，传说兵部林郎中有位貌若天仙的女儿，只可惜无缘一见。
隔了八年，小巧还是一眼认出这是她的父亲金敏！
可她脸上还是笑着，那笑容有点儿僵，但却很都雅，小巧猜她暗里里必然对着镜子练习了好久。
“五蜜斯但是在这里？”陈旧的木门被虫子蛀去一角，门轴松动，再用力也不能关严，透过虚掩着的门，小巧看到有个穿翠绿比甲的丫环站在门口。
这一顷刻，他已经晓得这个少女是谁了。
走出碧桐院，透过富强的枝叶，小巧看到一个男人正向这边走来。那人身材颀长，已有些年事。
“五蜜斯既然要住到那边，我自是不能拦着。可阿谁院子这么多年没有人住，多多极少会有点不洁净，再说那边离容园只要一墙之隔，我怕......”
小巧咂舌，她方才不过看了一眼，就认出宋秀珠手边的茶盏出自官窑。就如许给砸了，也太可惜了。
“你瞧瞧我这记性，昨儿个只顾着陪老爷出去应酬，竟忘了五蜜斯返来的日子，昨夜真是委曲你了，我方才已让人去清算屋子了。”
金敏一愣，面前的少女乍看陌生，可细细一看，他倒吸一口寒气。
她从树丛前面绕出来，挡在父亲面前。
“婢子是宋太太屋里的莲香，宋太太让婢子请五蜜斯畴昔。”
小巧弯下腰身，向父亲深深见礼：“父亲大人安好。”
金敏内心打了个突儿，他昨日和几个故交集会，那几位都带了家眷，他也带着宋氏同去。但嫡女返来的事，早在多日前便已让宋氏安排下去了，怎会还让她住在容园，万一染上冯氏的恶疾，那可如何是好。
宋秀珠在内心暗骂，这个死丫头连住的处所都已经选好了，早知这丫头如许难缠，她就该劝止老爷，让这丫头直接在江苏故乡出嫁也就是了，眼不见为净。
金敏眉头微蹙，淡淡道：“起来吧，你返来就好，可去看过你母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