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皮纸丰富,韧性也大,即便浸了水也没有腐臭,而是紧紧糊在碗底,在青瓷碗的映托下,泛着幽幽的水光。
“你,你,你们看阿谁小人儿,你们快看啊!”宋秀珠像疯了一样,尖叫着推开挡在面前的红芍,指着青石板地上的碎瓷片。
李冠文给小巧请了脉,满脸揶谕看向许庭深:“许二爷,你可放心了,这位金五蜜斯除了有些气血不敷,并无大碍。”
碎瓷片上甚么都没有,只要淡淡的水渍,那是绿豆汤沾在碗壁上干枯后留下的印子。
见小巧没有说话,杏雨内心很急,离京之前刚把宋太太弄得土头灰脸,这会子她亲身来接人,定是没安着美意。
绣着绣着,她问杏雨:“甚么时候了?”
那是桑皮纸。
宋秀珠手里一颤,青瓷碗几乎脱手,她揉揉眼睛,再细心去看,没错,她没有目炫,绿豆汤喝尽,阿谁桑皮纸剪出来的小人儿便闪现出来。
喜儿没见过甚么世面,在府里时也只是烧火间里打杂的,看到宋秀珠时本来就是提心吊胆,这会子被红芍白芍这么一骂,顿时不知所措,拿着那张小马扎,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真没想到,宋太太竟然真来了。
宋秀珠内心嘲笑,小巧这小蹄子竟是算准了她会过来,好,既来之则安之,这里人多眼杂,我总不能被人说是和你个小孩子普通见地。
不对,她方才真的看到了,阿谁用桑皮纸剪出来的小人儿,紧紧地糊在碗底,她看到了,她真的看到了。
绿豆汤装在青瓷碗里,还飘着几片百合。一向用冰块镇着,隔着青瓷碗也是触手冰冷。
她明天带了四个丫环,除了荟香和莲香以外,另有两个三等丫环白芍和红芍。荟香和莲香跟着宋秀珠有些年初,学了主子的沉稳,这会子倒也没有说话。白芍和红芍倒是头一返来这里,看到五蜜斯竟然打发个低等小丫头出来敷衍,便感觉恰是在宋太太面前表示的机遇。
喜儿比小巧还要小些,天真天真,见宋太太问起,便按小巧的原话说道:“五蜜斯说她惦记取您,这绿豆汤是一早就用冰块镇着的,最解暑了。”
小巧的眼睛仍然看动手里的针线,嘴角却浮起一弯似笑非笑的笑容。
三伏天,恰是最热的时候,这碗绿豆汤看着就让人眼馋。宋秀珠从喜儿手里的描金托盘里端起绿豆汤,几口便喝完,她正想把空碗放归去,却鲜明发明,就在青瓷碗底,躺着一个用纸剪成的小人儿。
小巧哄着母亲把馄饨吃了,又吃了几口凉菜,这才回了本身的配房,把同时给本身送来的米饭和炒菜吃了。她正在长身材,常日里活动量很大,饭量也很大,琳琅常常笑她,给她一头牛怕是也能吃下去。
喜儿吓得将近哭出来了,她的手腕子被宋太太锋利的指甲掐得生疼,她颤抖着:“没有,奴婢甚么都没看到,真的没看到。”
“蜜斯......”
遂指着喜儿的鼻子骂道:“你个不长眼的蠢东西,也不看看是谁来了,让五蜜斯快点出来,亲身接宋太太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