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显是个壮巨大汉,现在却缩着脖子好像心虚的小媳妇儿,声音越来越小。“再说,就是厚着脸皮问出了成果,眼下也还不起人家五车粮。光是虚头巴脑的一句‘对不住’,洗不洁净当初那错的。”
老总管所说的熊参将,是此次受命护送云烈回京的临川军中军参将熊孝义。他在云烈麾下已有七年之久,两人在军中同生共死,既是同袍又是好友。
因她尚另有些轻微咳嗽,出门时便特地将这药叶随身带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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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闲事,熊孝义马上收了笑闹之色,边走边道:“我这几日将京中各家商号都捋过了,这两年里从松原走过货的,只要三家。此中城北徐家年青辈儿里出面掌事的都是儿郎,能够解除。我们的借主,应当就在京西罗家长女罗翠微,与南城黄家长女黄静茹这两人当中。”
他刚正厅就眼尖地瞧见客座上的茶盏,再看到云烈手中阿谁精美又高耸的香囊,顿时脱口而出:“不得了,你府上竟然来了个女人?!还送你香囊?!”
罗淮需用紫背葵叶子入药这事不假,但以罗家的财力,这紫背葵再奇怪,哪有拖了几年都寻不来的事理?
若只看厅中那些陈列摆件,昭王府仿佛并不如她料想中那般贫寒如洗,可当她端起茶盏的刹时,略显粗糙的茶香却又左证了她之前的猜测。
云烈望着她,喉头滚了滚,半晌后才沉声道:“前些日子琐事缠身不得空,久等了。”
线索虽少,却到底另有个方向。此次趁着奉诏回京的机遇,云烈便筹算查清楚当初的苦主究竟是哪一家。
罗翠微吗……
她浑身顷刻发僵,周身里的血都仿佛凝住不动了。
这类长相、气质,与常居京中的宗室贵胄那种矜贵漂亮截然分歧。
凡事都要循序渐进,借道临川对罗家来讲虽是迫在眉睫,可这点耐烦罗翠微还是有的。
罗翠微单独坐在昭王府正殿的厅中等待,顺手端起酒保方才奉上的茶盏,不动声色地打量四下。
面对他的冷酷,罗翠微面上笑意不改,接口又道:“三番五次请见殿下,主如果有个小小的不情之请。”
有的是充盈闲暇渐渐查证,归正眼下范围已缩小到只剩罗翠微与黄静茹两小我了。
罗翠微敛下轻颤的长睫,眼眸一弯,盈盈执礼。
“家父前几年在海上出了点事,伤及肺腑,一向在家中安养着,”罗翠微娓娓道,“迩来有大夫说,若每日有几片新奇的紫背葵叶子入药,对化解肺腑上的淤血毁伤大有助益。可这紫背葵在京中本就奇怪,各家医馆便是有极少存货,也并非鲜叶。这紫背葵多见于临川,或许殿下府中……”
幸亏罗翠微已缓过了被他周身气势所震慑出的怂意,微仰笑容开口突破了沉默:“本日登门请见实在冒昧,多谢殿下拨冗访问。”
实在女官女将在大缙并不鲜见,可临川军仿佛在某些事上风水不大对,向来都是举国驰名的“和尚庙”。
凡是御赐之物,多数是有价无市的玩意儿。就算昭王缺钱缺疯了,敢冒着大不韪的风险将这些东西拿出去卖,等闲也找不到有胆量接办的人。
见云烈眉心微蹙,她忙又怯怯补上一句:“我会付钱的,便是殿下不奇怪,我也是要付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