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呼吸一滞，有些发怔地望着面前清癯的背影，沉默很久以后，只见程金回过身来，脸庞还是那样安闲安静，不起一丝惊澜。
“臣女拜见陛下。”
但是还未等高勋伸脱手去扶她起家，却见她缓缓抬开端来，唇边的笑容已经淡而不见，那凝然不动的目光之下，是一种心如止水的刚毅。
“陛下是真龙天子之命，即便不争不抢，该获得的，也总会获得。”
“对了，臣女传闻先皇后赵氏，几日前在冷宫中崩逝了。”
“春去秋来，工夫似水，时候老是过得那么快。”程金枝轻扬唇角，将视野落在高勋身上，眼中精芒微闪，“想当年，陛下还只是个意气纷发，稚气犹存的少年，现在，却已是威然慎重，运筹帷幄，愈发有帝王之相了。”
看着立在面前，神情平和的程金枝，高勋容色感慨地沉下一口气，走上前来展露笑容。可当目光落在她身上时，却不自发地眼睫微颤。
“是啊，她这几年生不如死，也算是折腾够了。朕已经遵循皇后的礼法厚葬于她，统统前尘旧事，也都到此为止了。”
高勋唇边笑容渐淡，继而轻叹一口气，目光微凝。
“好，你放心，待他再长大一些，朕会封他一个王爵，就算不能保他平步青云，功成名就，也定会保他一世无忧。”
“第一，望陛下能够恩准臣女，追封已故的元熹公主为燕王妃。公主是个至情至性之人，当初也是为了爱才背叛故乡，远嫁他方，最后还为情而死，臣女这么做，也算是替殿下，告慰她的在天之灵。”
程金枝伸展眉宇，双手覆上两颊打趣一笑，可眼中却并无几分实在的笑意。
“陛下善心仁德，实乃万民之福。”
“你说，只要朕能做到的，朕都承诺你。”
“是啊，世事无常，这这世上的事，实在太叫人难以预感。”
程金枝伸展眉宇，唇边笑意更甚，朝着高勋慎重地下跪谢恩。
“虽说父皇将大周江山拜托于朕，朕自当竭尽所能，为国为民，可说真的，朕还是喜好畴前在晋王府的那段光阴。常常半夜梦回，也总会想起畴前的人和事。想起那些，有你，和三哥一火伴随的日子。”
“臣女替小恒，谢陛下隆恩。”
“金枝，你终究肯进宫了！自从...提及来，朕已经好久未见你了。”
“陛下言重了，臣女传闻皇后娘娘之前又再度分娩诞下皇子，后宫妃嫔当中也有人已经怀有身孕，今后定然不时有后代承欢膝下，日日可享嫡亲之乐，又如何会是孤家寡人呢？”
“陛下说这话，不怕皇后娘娘妒忌吗？”程金枝闻言还是唇角含笑，眼睫微垂，仿佛试图想要埋没些甚么。
“哪儿不一样了？是老了，还是变丑了？”
“陛下是天下之主，不该拘泥于过往，更该当着眼于将来才是。”程金枝语气平和，眸色却变得有几分深重，“现在大周江山安定，百姓安居乐业，你三哥如果晓得，定然也会和我一样深感欣喜。”
“如何会？”高勋见状忙焦急辩白道，“你在朕内心，永久都是最美的。”
“最后一个要求，是关于臣女本身的。”
“好，朕承诺你，择日便拟追封圣旨，昭告天下。”
程金枝微微点头，抬眼之际，眸色俄然略转寂然，继而躬身见礼道。
但是虽说程家有女成凤成凰，正位中宫，可程府却仿佛并未是以而接受圣恩，鸡犬升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