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灯火透明,各处灯光同时落在那尊一人多高栩栩如生的玉雕仙翁上,仿佛有仙气缭绕,又仿佛仙翁真的从天而降。昭王自知他的寿礼最妙,眼睛一向盯着延庆帝,盼着父皇嘉奖。
选好了寿礼,大年月朔宫中设席,伉俪俩便带着礼品进宫了。
延庆帝挑了挑眉,下认识看向丽妃。
宴席结束,延庆帝被丽妃拐走了,免不了一晚颠鸾倒凤。
昭王为长,最早走到御座前,朝延庆帝拜寿,“父皇,客岁年初,儿臣听闻云州有极品美玉现世,高九尺不足,儿臣特命人寻来,再请能工巧匠雕镂成品,恭祝父皇寿比南山,福如东海。”
萧霆方才只看了个大抵,闻言凝目看去,很快就发明了端倪,本来那圆乎乎的大寿桃中间竟然有道不甚起眼的裂纹。寿桃寿桃,中间断开,岂不料味着要“折寿”?
延庆帝脸都绿了。年龄越大越惜命,延庆帝吃了半年的药,大臣们还每天催他立储,一个个盼着他早死的模样,本来就介怀,现在亲儿子送个寿桃还送个坏的,谁晓得他安的甚么美意?
他语气中带着佩服,景宜俄然有点担忧,怕萧霆越学越坏,本来馊主张就够多了,再……
龙椅上,延庆帝身穿朱红色龙袍,固然体弱仍在服药,此时气色却不错。昭王生母淑妃看他一眼,笑着打趣道:“皇上快命他呈上来吧,早早就筹办好了,我想先瞧瞧都不可,恐怕我看了喜好,贪了他贡献您的好东西。”
萧霆侧头看景宜。
延庆帝不喜四公主,却看驸马爷非常扎眼,故而还是夸了几句。
她太朴重,萧霆就晓得不是她,镇静道:“必定是外公,明天我去问问。”
丽妃没叫人脱手,毫不心虚,讽刺淑妃道:“姐姐老是这么疑神疑鬼,昭王带了这等好礼进宫,莫非没派人时候盯着?宫里人来人往,谁敢去脱手脚?错就错了,皇上也没见怪昭王,大正月的,姐姐就别在四周泼脏水了,弄得底下民气惶惑。”
景宜点头。
“我看库房有幅寿屏,就送阿谁吧,免得搁在那占处所。”萧霆靠在她肩窝说,漫不经心的,远没有之前给徐广挑小生辰寿礼时那么经心,固然最后也只送了一对儿他与景宜亲手做的泥雕虎头流云枪,景宜捏枪他捏将军,逗得徐广几次叮嘱高氏收好,将来哄重外孙用。
丽妃对劲地扬起下巴,淑妃悄悄拧帕子。
延庆帝刚要夸,丽妃俄然收回一声惊呼,白净纤细的小手震惊地捂住红艳的嘴唇。延庆帝皱眉看去,丽妃白着脸道:“皇上,您看仙翁手里的寿桃……”
很快,四个小寺人便同心合力抬了一座蒙着红布的寿礼过来。萧霆盯着那红布,悄悄吃惊,这么大的玉雕,他这辈子也是第一次见,不得不说,昭王这份寿礼,真是又费银子又操心。
景宜朝他使个眼色,表示萧霆别暴露任何幸灾乐祸的神采,免得被延庆帝迁怒。
动机未落,中衣里钻进一只小手,景宜深吸一口气,竟忘了方才在想甚么。
小寺人们摆好寿礼,昭王亲身上前,春光满面的,渐渐揭开红布。
对于他们这等权朱紫家而言,几百上千两的书画玉器都太常见,真正用心的寿礼,哪怕不值钱,也更新奇,更让人对劲。
淑妃也是这么想的,趁恭王的人去取寿礼了,她正色提示延庆帝:“皇上,如果昭王的寿礼是下人搬运不经心,那也就罢了,但如果有人用心谗谄昭王,不吝破坏昭王献给您的寿礼,其心的确可诛,还请皇上彻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