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叔顾及寡人清楚,寡人已令秦军退兵了。”秦王政弥补道。
“秦军已然败绩。”秦王政本不想说,可不说昌平君今后也会晓得。“荆人蛮勇、荆王英烈。二十七万劣卒大败我二十四万秦军精锐。好笑吕不韦还曾对寡人言,说荆人实乃不堪一击,而我秦国虽常伐三晋,可每隔数十年总会挥戈向南,每次伐荆必有所获。”
“但是如何?”秦王政笑容不由微滞。“阿叔请言。”
秦国南北攻伐确有节拍,攻伐三晋几十年后,趁着楚人不备,蓦地往南一击,总能在楚国身上撕下一大片肉来,但此次因为地形,更因为楚人搏命抵挡,乃至毫无所获。
“侄儿也未知,恐是大王听闻新王亲上战阵,又于阵前土揖全军,故觉得他是个大人了。”昌平君嘴角也挂着笑意,局势因吕不韦离职、楚军大胜而胜利逆转,母国安然了。
“确是如此。使者初闻也不信,后问于军中士卒,乃信。”秦王政感喟了一下,“幸其人未能加冠,国事另有朝中大臣做主。今寡人决意与荆人休兵互盟,可使巨金以说之。”
“各县天然附和,然王后为赵人、两个大傅亦是赵人。新王年幼,日夜受彼等勾引,必以母国公众之血为赵国续命。”兵变失利,可芈棘还是不能接管赵女之子为楚王的实际。赵姬囚于雍城、吕不韦去相,秦国下一步必是灭赵,而赵国自当想尽一体例压服楚国相救……
楚军止步于沂邑,秦军则已行至城阳北面的小邑(今明港)。在这里,秦军方驻留休整,同时盘点各军的丧失,商讨下一步打算。只是,从咸阳远来、传令秦军撤退的咸阳王使对秦军败北感到吃惊,考虑到海内文信侯一案,王使当即召主将蒙武、护军司空马本日返咸阳面君。
“确有先祖遗风啊。”芈棘叹了一声,然后他笑容垂垂敛去,道:“正因如此,我才担忧他不欲与秦国互盟啊。”
楚军于沂邑并未敏捷西进,而是临时驻留,这并不是因为熊荆带领诸将掘了一下午墓,而是大营被焚,辎重车辆丧失严峻;再一个则是顿时就是晦日(每月的第廿九日)。晦日即休兵不战之日,这只是古制。虽说秦晋等国已不再遵循古制,两百多年前鸡父之战楚军也是以被吴军偷袭而大败,但古制就是古制,古制在楚民气中根深蒂固,是以项燕只命令全军防备,没有号令楚军进步。
“我军折损两万,大营被荆人攻破,奔逃不及,又失一万,今雄师已退至秦境。”秦王政道。“此战荆王又作投火之器,更有甚者,是其以一国君王之尊,交兵前亲至阵前土揖全军、誓师呼喊,荆人士气大涨,我军败后,士卒皆无战心。”
小邑到咸阳一千三百多里,使者召令一下蒙武便晓得此次伐荆失利了,而在他还未到达咸阳前,游说的使节便从咸阳解缆,顺河之下直驱大梁。大梁是魏国都城,魏国虽残存于黄河之南,可魏国仍然是相同南北的枢要,只要魏国不插手合纵,楚赵两国想合也合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