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珠的事情，若不是田太后相逼，他是必不肯插手的。公主选驸马，帮着挑人的是石颁，做决定的是田太后，他不过在一旁打个动手，调查下候选人操行罢了。
韩公素开了箱子，里头东西满满铛铛的，面上是些小儿常见的器具，下头有几叠厚厚的信笺，笔触稚嫩的画稿，几个绣工极丑的荷包，另有多少贴了歪歪扭扭药名的小瓷瓶。
郑钤这边不肯意尚公主，可魏国公主又何尝情愿嫁给他。
一样没有睡的另有郑钤。
南屏从袖中取出一方帕子双手呈上，低声禀道：“公主，外头的人回了信，石参政这些日子面见了七十余人，未婚男人十一名，有功名的七人，皆已经抄了出来。”
郑钤只得了韩公素一个没头没尾的露骨提示，见从送信的小厮这边探听不出其他，焦炙极了，那里另故意机回家，连夜又提灯奔回了徽园。
那名默不出声的大宫女立即退了出去，在屋外守着。
他取出一条小儿用的马鞭，拿在手里几次打量，不知想起了甚么，面上暴露了极其暖和的笑容。
韩公素从随身带着的荷包里拿了钥匙，将那箱子翻开来。
他见韩公素还要再说的模样，直言道：“我如果情愿尚公主的性子，韩叔当初还会与我订交吗？”
田储啼笑皆非，“我那里能做得了这个主。”
南屏并不敢起家，半低着头回道：“探听清楚了，说是那位下回休沐要伴随家人去大相国寺祈福。”
韩家祖上是匪贼出身，固然洗白数代，后辈胸中却仍有绿林狭义之气，当着外甥，韩公素连层像样的面皮也懒得糊了，只数落道：“你当我是你爹阿谁不懂看人的傻鸟，郑钤如果肯去吃赵珠的软饭，我这头就摘下来给你当马球耍！”
韩公素心中对劲他的行状，面上却涓滴不露，道：“尚公主也一定不是一条前程。”
赵珠接过，扫了一眼上面的笔迹，忍不住将那帕子惯到了地上，口中嘲笑：“我就晓得……”
郑钤连夜赶路，朝晨到了徽园，见到韩公素的时候浑身灰尘，连衣服都来不及换。
郑钤满头的汗，听了他这话，内心抱的那万分之一幸运也被冷水浇熄，只能面色木然地呆立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缓了半天赋回过劲来，取出韩公素给的信笺，当着对方的面凑到油灯上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