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本是一番惊心动魄的策画,却在谈笑间如此轻松的结束。那人沉默一瞬,方才开口道:“此乃国士之言,阁主不愧凤雏之称。”
月落淡淡一笑,“中间谬赞。”
说完不等月落反应,他大步踏出门槛,纵身一跃,在深蓝的天涯下划出一抹美好又刁悍的影子。
月落想了想道:“北狄的大漠黄沙就是最好的天险,何况自北狄烈帝即位以来大力鼎新,移风易俗,其窥测中原的野心已是昭然若揭,再者游牧民族生来善战并且他们的马队能够说是这四个国度里最好的,是以其他三国若想伶仃作战几近没有完整打得胜狄的能够,不过”,她顿了顿,又道:“动乱的游牧民族比起稳定的农耕民族毕竟是难有堆集,要想稳住北狄,采纳怀柔之术方是上策。”
月落放动手中的茶盏,抬眼打量他。一身与暗夜不相高低的玄色长衫,黑底滚金边的玉锻带恰到好处的勾画出他精廋的腰身,再配上同色的直筒缎靴,整小我与从黑夜里走出的修罗并无二致。
“这个么”,月落看起来有些难堪,但她的内心却快速的考虑起来,问天下事者不过乎两种人,一种是茶余饭后无事可做的闲人,拿天下之事当作谈资,而另一种则是野心勃勃的一方霸主,想要包括四海,一吞九州。而面前这位明显不会是前者。
月落刚一跨过门槛,身后的门就立即被人关好,连同内里男男女女的喧哗也一并被隔在了门外。屋内没有点灯,温和的月光从窗户外透出去撒下一地的清辉。
“而南夷不久前刚吃了一场败仗,兵力弱微,近年来内有奸佞当道,忠臣报国无门,外有缅夷之乱更是搅得南夷不得安宁,实在是内忧内乱难觉得继,不过仗着益州的秦川剑阁,阵势险塞而苟延残喘罢了,不敷为虑。”
因为那人戴着个银色的面具,她未能看清他的长相,只是他暴露的那双茶青色的眼睛却绝非是中原人的特性,但是此人穿衣说话又是一派中原风格,这倒让她有些猜不透他的来源。
说完她看了看那人的神采,见他并无情感颠簸,内心暗道此人倒是沉得住气。她转过目光,饮了口茶又道:
那人眼中光芒微闪,“受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