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你这老头你如何说话呢,我们蜜斯但是城中李家的二蜜斯...”小丫环还未说完,就被李敏仪一把拉住。
暮色四合,华灯初上,远处的雪山被薄雾掩映的看不逼真,两位官袍玉带的女子在石阶上两相对视,皆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惊奇。
崔祯看了笑意吟吟的女子一眼,垂下眸子低声提示她:“公堂之事,不成谈笑。”
“这倒未曾。”他面不改色道。
崔祯抬眼瞧她,见她看着桌上的菜笑,不解的问了句:“如何了?”
“我并不猎奇,审案子之前在三法司看得太多了,无甚都雅的,倒不如在书房里看看书。”崔祯道。
“庆元县县衙外的鸣冤鼓被人敲响了,敲鼓之人所要状告的竟是他的夫人——曲昌县知县,说他夫人去岁贪墨赈灾银一百五十两,民告官,夫告妻,你说事这希奇不希奇?”李惊鸿笑着,似是感觉非常风趣。
问心有愧的人才会有忌讳,
“走吧,我们也去衙门瞧瞧,我还从未见过女官呢,倒是非常猎奇。”李敏仪道。
李惊鸿的红唇微微勾起,眉眼暴露一个愉悦的弧度,
李惊鸿不信他真的如大要上那般无动于衷,漫不经心道:“此案闹得满城风雨,定是会公开审理的,你若猎奇能够去看看堂审。”
那女官从车辇高低来,立在石阶之下,一样也看到了李惊鸿。
话音刚落,就听中间卖鱼的老伯插话道:“二位怕是不晓得呢吧,本日县衙里有件大案要审,人都去县衙门口看热烈去了,卖东西的天然也跟着人去县衙口卖了呗。”
身着鹅黄袄裙,头梳双螺髻的少女挎着篮子走在集市上,见此景象不由迷惑道:“本日是如何了,如何早市上连人都没有,莫非是因为气候太冷,都赖床了不成?”
崔祯,他必然很恋慕舒子濯吧,恋慕舒子濯还能做着他想做的事,而他,却被迫放逐,大好韶华被华侈在萧瑟的北地。
待二人走后,卖鱼的老者叹道:“不愧是李大善人的孙女,可真是貌美又心善啊...”
“本日城中出了件新奇事,不知你传闻没有?”
她心中嘲笑一声,面上却持续道:“你猜这案子交由谁来审理了?”说罢,眼中划过一丝幸灾乐祸,“是巡按御史舒大人,仿佛名叫舒子濯。夫君畴前也在督察院任职,可认得此人?”
她身边的小丫环闻言捂嘴笑道:“蜜斯,人家是开门做买卖的,哪会因为天冷就不做了啊。”
那女子先是一愣,随后脸颊上暴露两枚浅浅的酒窝来,主动上前搭话道:“想不到庆元县也有女官。”
很久,才听劈面的男人道:“的确认得,但并不熟谙。”他的神采淡淡,骨节清楚的手指固执筷子若无其事的夹着菜,看起来并不在乎。
李惊鸿从衙门口下职的时候劈面行来一辆朴实的马车,马车的四周另有几名衙差围着,李惊鸿下石阶的脚步不由得慢了下来。
她话中之意了然,似是在答复她先前的问话,又似是在说本日秦泽伐鼓状告之事。
舒子濯,与崔祯同为督察院右都御史闫桐的门生,但分歧的是,他早早与闫桐师生分裂,是以一向在外巡按,最后闫桐入狱,舒子濯是独一没有被他连累的门生。
衙门口的风灯在风中摇摆,李惊鸿回身望去,魏韵青的身影在石阶上投下浅浅的倒影,路过那鸣冤鼓时她身形一顿,似是淡淡瞥了一眼,随后一步一步消逝在门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