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扑通”跪地,哭诉与奥秘人买卖的颠末。道长神采大变,连声感喟:“胡涂啊!你与恶魔订约,哪有善终的事理。”说罢,他取出罗盘,口中念念有词,引领我走进道观后院的法坛。
恶魔买卖下的可骇反噬
一日深夜,我伸直在破庙角落,饿得两眼昏花、神态恍忽之际,一个身着黑袍、身形高大的奥秘人悄悄现身。月光被乌云吞噬,庙内乌黑一片,唯他周身笼着一层幽绿鬼火,阴沉可怖,面庞藏匿在兜帽之下,看不清模样。
开初,统统顺利得超乎设想。但日子久了,夜里作画时,烛光总会莫名摇摆,黑暗中似有双看不见的眼睛盯着我;画笔偶尔不受节制,自行在纸上划出奇特线条,拼集成扭曲鬼脸,冲我狰狞一笑。老婆也日渐蕉萃,常半夜惊醒,抱着头哭诉耳边有凄厉哭声,吵得她不得安宁。
法坛四周烛光摇摆,烟雾环绕,墙上挂满符咒。道长手持桃木剑,蘸了朱砂,在地上画阵,命我站于阵中,又将一道黄符贴在我额头,叮咛道:“待我做法,不管听到甚么、看到甚么,千万别出阵,不然性命不保。”
“戴上它,今后你作画,笔下之物皆能成真,款项、美人、华宅,应有尽有。但你得记着,十年以后,你的灵魂归我统统。”奥秘人的话像恶魔的低语,勾引着我濒死的心。彼时的我,被饥饿与落魄磨平了明智,满心满眼只剩翻身的欲望,鬼使神差般,我伸手接过骨戒,套上手指。顷刻间,一股寒意从指尖直窜脑门,面前发黑,再回神时,奥秘人已消逝不见。
他低低一笑,笑声似寒夜枭鸣:“我是谁不首要,首要的是,我能给你享不尽的繁华繁华,只要你与我做笔买卖。”说罢,他缓缓伸脱手,掌心躺着一枚黑得发亮的骨戒,戒身纹路仿若扭动的小蛇,透着说不出的诡异。
五年畴昔,怪事愈发猖獗。一日午后,我在书房作画,窗外阳光蓦地暗淡,乌云滚滚而来,黑沉沉压向宅子。屋内温度骤降,呼出的气都凝成了白雾。我笔下的山川图,溪水刹时泛红,成了血水潺潺流淌;山峦扭曲变形,化作张牙舞爪的恶鬼模样。正惊骇时,房门“嘎吱”大开,一阵阴风吹过,挂画纷繁坠地,玻璃镜面“哗啦”碎裂。
道长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向桃木剑,剑身光芒大盛,化作一条金龙,吼怒着冲向黑袍人。二者缠斗一处,一时候天昏地暗,道观修建摇摇欲坠。我紧闭双眼,死死守住心神,额上盗汗不竭,黄符被浸湿,几近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