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见天气凝重、密云不雨,众军的吵嚷声中,顺次便有二十多名精干男人步入寨门,吃力地推来十辆装满麻袋的快车。谢擎辉见状,不由心中默算,这些麻袋中若真是白米,来人所说的五百石便是只多很多,充足雄师三日的口粮了。
另一人赶紧小声劝说道:“大哥且莫打动,我等这些年来一向跟随陶大将军,虽没有升官发财,却好歹也保全了一条性命。眼下这个小将军年纪悄悄,来源不明,我们怎能因为他的一番话便摆荡了?”立时便有人耻笑道:“放屁,当真是瞎了你的狗眼!甚么叫来源不明?这位小将军乃是古往今来天下第一名将谢封轩谢大将军的公子,谢大将军的名头莫非你没传闻过?这辈子谢大将军他就向来没输过一次。这位小谢将军身为大将军之子,现在要不是有实足的掌控,又怎会切身前来,带领我们去攻取那龙跃岛?嘿嘿,你觉得小谢将军的性命也像你这般不值钱?”
一时候但听众军士群情纷繁,那陶将军说甚么也没想到面前这个二十多岁的年青小将竟有如此之大的煽动力,目睹四周的军士越说越是努力,垂垂有些失控,那陶将军这才觉悟过来,暗道:“我真是胡涂,这小子乃是谢封轩的儿子,本身怎能粗心?”
众军听到此人这话,顿时温馨了下来,仿佛对此人极是顾忌。那陶将军脸上顿时暴露一丝忧色,说道:“本来是刁副智囊来了。”
谢擎辉强行沉住气,缓缓说道:“谢擎辉平生大小数十战,都是一马抢先,从未曾有过涓滴撤退。本日我既然敢孤身来此请战,便自有主张。刁副智囊何故要毁去舆图,断了我承天府雄师的朝气?”
那刁副智囊接过图来,目睹是张以焦炭作笔的白绢,当即微微点了点头。只见他又细细打量了半晌,这才说道:“这张图是假的,如果我军依此打击,全军便危矣。”说着,那刁副智囊蓦地将整张白绢狠狠塞进本身嘴里,捂住嘴奋力一咽,竟然将这张龙跃岛的设防图吞进了本身肚子里。
再看谢擎辉高举过甚顶的那张龙跃岛设防图,一众军士更是交头接耳地猜想起来。当下便有人大声叫道:“这位小将军说得好!爷爷报名参军,还不是为了建功立业、光宗耀祖?谁晓得仗还没打,就被那江望才抢去了粮食,连朝廷也不管我们。与其如此,那倒不如跟着这位小将军一口气攻上龙跃岛去,就算是死在洞庭湖里,爷爷也不要这般窝囊地饿死于此!”
谢擎辉见他在此事上胶葛不休,当下便伸手将龙跃岛的设防图递给他,说道:“那便请刁副智囊当着在场全军的面,好好查验清楚。”
不过弹指间的工夫,全部虎帐里如同是炸开锅的沸油,众军镇静叫唤之声耐久不断,震耳欲聋。竟然有人送来了五百石百米?那刁副智囊和陶大将军都一脸茫然,就连谢擎辉内心也是莫名其妙。本身清楚是孑然一身踏入湖广,更从未叫人前来送粮,就连他此番连夜赶来承天府虎帐,也是极其隐蔽,除了出运营策的言思道,恐怕连昨夜同船的先竞月和庄浩明两人都不晓得。眼下怎会有人以本身的名义前来送粮,并且刚好是在现在替本身得救?
目睹这刁副智囊开口,众军士便不再言语,谢擎辉当即嘲笑道:“久闻刁副智囊的大名,公然是妙手腕,难怪内里的人都在问,这承天府的驻军统领,究竟是姓陶还是姓刁。但是有件事还要向刁副智囊就教,那便是方才我出去的时候,曾细数过其间的炉灶,充其量仅够一万五千人的炊事罢了,但是方才刁副智囊一开口便是‘其间两万条性命’,不知这多出来的五千人,倒是从何而来?”说到这里,他不由提大声音:“据我所知,朝廷这些年向承天府派发军饷,一向都是以两万人头计算。倘若这承天府至始至终实在只要一万五千驻军,那不知朝廷播出的五千人空饷,倒是落尽了谁的腰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