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言思道腔调一转,扬声说道:“再说了,当明天子为了要稳定民气,保护他那受命于天的说法,这才说甚么驱除鞑虏,还我国土,把前朝骂得一文不值。前朝是否有那么差劲?只怕一定。想那前朝大汗的射雕英姿,几近荡平寰宇,杀得四海蛮夷闻风丧胆,只怕后代之人不但不会介怀他外族的身份,还会以汉人曾做过他的主子为傲,替他们也替本身歌功颂德。”
言思道倒是毫不睬会那两个羽士,只说了声“刑捕房查案”,便径直往里闯去。谢贻香惊诧之下仓猝快步跟上,低声说道:“太元观和朝廷素有隔阂,相互间从不越界。似我们这般突入,不能用刑捕房的名头。”
庙门后便是太元观的大院,院中放着一个庞大的香炉,正往外冒着青烟。此克日暮时分,观内已不见一个香客。一众大大小小的羽士分离在四周,目睹二人突入,赶紧上前查问,却被言思道一口一句”刑捕房查案”喝退,只得虎视眈眈地盯着两人。
老羽士见来人虽是个巡街公差的打扮,却长得甚是姣美,话又说得如此动听,即使数十年的修为在身,也不由面露忧色,笑道:“贫道无霞子,乃是仙师座下的首席大弟子。承蒙中间汲引,贫道资质痴顽,悟道尚浅,不敢妄称‘仙尊’二字。”顿了一顿,他又问道:“道观本是削发人清修之处,即便对外开放,也自有其作息。现在天气已晚,两位现在前来,不知……”
谢贻香听得不住点头,大不附和,却又不知如何辩驳,只好默不出声。只听言思道持续说道:“以是说这世上底子就没有对错,只要美和丑。光阴流逝,物换星移,谁又会胶葛于现在的对错?先人只会把那些美的东西认作是对的,将丑的判为错。以是项羽是豪杰,刘邦是小人;以是孔明是豪杰,孟德是小人。这便是所谓的汗青。”
谢贻香这才想起此行的目标是缉拿撕脸魔,一时不由有些迟疑。言思道又弥补说道:“你真觉得内里那些粥药是在布施灾黎?嘿嘿,那但是买命的钱。”说罢,他再不睬会谢贻香,大步往观内而去。
谢贻香怒道:“那么如你所说,我汉人便该屈身于外族之下,挨他们的皮鞭,受他们的欺侮?”
谢贻香忍不住昂首望了望天,目睹落日铺洒,将天涯染成了血红之色,心中更加感觉惶恐。只见言思道却对四周统统却底子视若无睹,一起快步而行,当即踏入观内的三清大殿,谢贻香暗叫不妙,赶紧紧随厥后,一同踏入了殿中。
言思道却暴露一副恍然大悟的神采,双眼一翻,扬声打断他的问话,说道:“本来道长便是无霞子,传闻你身居太元观首席大弟子之位,已有六十多个年初,何如你家仙师却始终不肯驾鹤西去,将他那掌教之位传授给你,真是可惜得很。哈哈,幸亏道长你资质痴顽,悟道尚浅,这才不能白日飞升,成仙登仙,如果在你家仙师之前而去,岂不是要便宜了你上面那三位师弟?”
言思道突然停下脚步,斜眼打量着那老羽士,说道:“我二人前来拜山不假,却不问道。久闻希夷真人座下有四位得道仙尊,道法通神。我看这位道长如此出尘脱俗,却不知是希夷真人座下的哪位仙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