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他这一喝,抢先的数十个灾黎同时吓了一大跳。试问天下间的贫苦百姓,又有哪个没吃过巡街公差的苦头?目睹言思道这一身公差打扮,行头甚是威风,门前的一干灾黎们下认识地遁藏,竟不自发地往两旁退开,从平分出了一条道来。
言思道眉飞色舞,哈哈大笑道:“能获得先竞月的开口一赞,此生倒也不枉矣。单凭这句话,当佐一斗烟。”他公然摸出腰间的旱烟,扑灭了大口猛吸起来。先竞月微微一笑,转头望向苦战中的谢贻香。
谢贻香虽是全神灌输,无绛子却另有闲暇,用心留意着四周动静。目睹俄然冒出个“江南一刀”来,仅一招便杀了本身的大师兄,他惊骇之下,仓猝横剑挡开谢贻香的乱离,跳出战圈来,双眼狠狠盯着先竞月。
不知不觉中,紫金山上现在已是夜色覆盖,在月光映透之下,四周满盈起阵阵青烟。昏黄中谢贻香和言思道一起小跑起来,眼看就冲要出太元观的大门,忽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大喊,喝道:“切莫放走这两人,给我擒下了。”
两人相逢之际,正待细说,却听一个平和的声音充盈着全部三清殿,和言思道刚才的话一模一样:“好一把纷别,好一个先竞月。”话音落处,希夷真人已缓缓站起家来。
谢贻香赶紧跟着他跑了出来,却见门外人隐士海,将来路围得水泄不通,这才想起内里另有几千灾黎堆积于此。那一干灾黎想是闻声观中的异动,觉得要发粮赠衣,现在正一涌而上,将太元观的大门堵了起来,纷繁伸手手来乞讨。
言思道大喜过望,拉起谢贻香就往人群深处跑去,前面追出来的无霰子和无绛子那一群羽士却被堵在了人堆外。眼看就要将两人追丢,那无霰子甚是机灵,灵机一动,提气喊道:“各位叔伯父老,这两人是朝廷派来对于我们的,朝廷要充公太元观的赋税,让大师活生生饿死,快将他们拦住了!”
言思道白了她一眼,冷冷说道:“我说三蜜斯,现在这太元观但是要造反了。你觉得你师兄为甚么要叫我们先走?你还不从速归去,告诉朝廷防备?”谢贻香顿时觉悟,嘴上却说道:“但是师兄他……”
目睹世人都有些手足无措,言思道当即哈哈大笑道:“此番行动,我应天府巡街衙门与将军府率先打头阵,都尉府从旁策应,刑捕房在后声援。如此四路人马俱到,希夷老道,你是想束手就擒,还是要大打一场?”
谢贻香还没弄明白,言思道已拉起她向殿外走去,口中大笑道:“妙手过招,我们别在这里碍手碍脚,惹你师兄用心。他日有缘相见,自当把酒言欢。”他前面半句话倒是对先竞月说的。谢贻香茫然之下就被拖出了三清大殿,言思道脚步不断,径直拉着他往观外走去。快到观门之时,谢贻香这才回过神来,赶紧摆脱开言思道的手,说道:“你做甚么?我要留下来帮师兄。”
谢贻香叫苦不迭,眼看身后观内的一干羽士就要追出来,倒是无计可施。却听身边的言思道蓦地大喝道:“公差巡街,全都给我滚蛋了!”
希夷真人略一伸手,禁止了无绛子说话,只是高低打量着先竞月,沉声说道:“都尉府第一妙手先统办既然现身于此,看来天子是真要对我脱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