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思道哭笑不得,没好气地说道:“甚么叫我也是姑苏人?你爹谢封轩是濠州人,天下皆知,少来和我攀亲戚。”谢贻香怒道:“谁要和你攀亲戚,我爹虽是濠州人,我倒是在姑苏长大,以是算得上是半个姑苏人。”
言思道竟然就这般平空消逝了,谢贻香张大的嘴还没来得及合上,就闻声有人怒喊道:“先抓住这个女的!”
谢贻香仓猝伸手接住,借力腾空而起,落到那捕快的顿时。那捕快见谢贻香上马,立即从顿时跳了下来,将马让给她,嘴里大声说道:“环境凶恶,这些灾黎已经失控了,三蜜斯快跟大人分开,部属在此……”
所谓的“蜻蜓点水”,乃是轻功的入门套路,便是立上几根木桩,在上面跳来跳去,用以练习胆量和判定。面前这般景象,众捕快又不肯伤人,如果不能像言思道普通混入灾黎堆中,那就只要发挥轻功,踏着灾黎的头肩冲出来。
她这话刚一出口,就闻声无霰子运功喝道:“大师可曾听到,天子不但要断我的粮食,还歪曲我们要谋反,这便要派兵前来剿除我们了。与其坐以待毙,不如大师拿起兵器,抢先攻进山下的都城,就再也不必担忧饿肚子了!”
谢贻香暗道:“叔叔大哥体弱,多年未曾与人争斗,只能算是半小我。我刚才与那无绛子比武,也不是他的敌手,现在又多了个无霰子。如果被他们追上比武,那是败多胜少了。”
他一句话还未说完,身边俄然间扑上十几个灾黎,一股脑地将这捕快扑倒地上,发疯似地上前撕咬,瞬息便没了声音。这一幕吓得谢贻香目瞪口呆,正待脱手相救,蓦地腰间一紧,又是一条长鞭缠来,将她从马背上拉得飞了起来,倒是庄浩明脱手了。
想到这一点,谢贻香不由痛骂本身没用,为甚么直到现在才想到?忽听身后脚步声近,倒是无霰子和无绛子二人展开轻功,率先追了上来,奔驰腾挪之间,已是近在天涯之地。
有几个捕快也依样画胡,发挥出“蜻蜓点水”的轻功来,但是庄浩明此次仓猝赶来,也没推测会有如此变故,带的这十名捕快都是平淡角色,功力和他差了老一大截。那蜻蜓点水虽是粗浅工夫,但现在脚下这些“木桩”凹凸不一,虚真假实,有些灾黎一脚踏上,便立即瘫倒在地。只听四周怒声四起,叫骂不断,一阵动乱后,竟然只要庄浩明一人逃了出来。
当此危急之时,言思道却哪有表情和她辩论?叫道:“管你濠州还是姑苏,才没工夫和你啰嗦。我这便先走一步,后会有期。”话音落处,他俄然伸手撕去公差外套,当场一滚,和着浑身泥土顺势挤进了人群当中。
眼看谢贻香就要被这些灾黎一涌而上,猛听数声呼喊,十来匹骏马齐鸣,一支马队竟在灾黎堆中硬生生冲出条门路来。马队当中一人六十来岁年纪,稀稀少疏的须发大半已是红色,恰是刑捕房的总捕头庄浩明。
他这句“再也不必担忧饿肚子了”,对这些灾黎来讲可谓非常引诱,灾黎们顿时便有几人脑筋发热,也不细想便带头喝道:“反就反了,我们这便杀进金陵,砍死狗天子。”接着便有人提起镰刀柴刀等利器,往落马的众捕快身上砸去。
谢贻香身在半空,见庄浩明带来的一众捕快也不忍对这些灾黎脱手,瞬息之间又有几人被拉扯上马来,按倒地上便是一阵毒打,她心中一痛,大声说道:“速速禀报朝廷,这太元观要造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