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贻香心中暗自好笑,这座山岳反正还不及金陵城外那紫金山北山岳的非常之一,却也铁着脸皮称之为“御笔峰”,那江望才当真是好大的气度。为首的一名绿衣男人抢上几步,和那山岳前的几名保卫用切口扳谈了几句,继而便有人缓缓吹响了号角。
听他说出此话,天然便是其间的领袖了。莫非这文士打扮的中年男人,竟然便是那盘据湖广十多年,连朝廷也要顾忌三分的江望才?要晓得那江望才成名于本朝建国之前,十多年来纵横于湖泛博地,若说这中年文子便是那江望才,却又如何是这般年青的模样?
谢贻香望着那飞鹊坠落处燃起的火焰,赞叹之余又模糊有些可惜。不知那蔷薇刺究竟是何方崇高,不但能制出这等冠绝天下的飞翔器物,并且还暗设构造将其毁去,不留下涓滴残骸陈迹,其行事当真是周到得紧。
只听坐在飞鹊前面的庄浩明哈哈大笑,将两条长袖如同车轮普通地扭转舞动,把飞来的羽箭一一扫落进湖中,不过半晌工夫,身下的飞鹊去势不断,便要撞上火线的那座小山岳。庄浩明想起“蔷薇刺”的叮咛,要他们提早分开这飞鹊,便空出一只手来拉住身后的谢贻香,低声喝道:“我们走。”
本来这御笔峰的山体内竟是埋没玄机,入山的洞口竟然埋没在了空中之下。要想找到这个入口,便需求山体内里的人启动构造,将整座山岳升起来,才气暴露埋藏在地底的洞口。要晓得这山岳固然只要十来丈高,但山脚也有二十来丈宽,合计约莫上千万斤的重量,倘若每次有人出来,都要似这般将整座山升起来,那不知要破钞多少人力物力了。目睹这副架式,谢贻香固然对那江望才极是不屑,也忍不住悄悄咋舌。
庄浩明和谢贻香两人此时正被胳膊粗细的油绳五花大绑着,身上的大穴也被封了十之八九,只要一双脚还能转动。在二十多个绿衣男人的押送下,两人沿着这龙跃岛一起从北到南,前后跃过三座小丘、两条细河,合计五道关卡,面前便呈现了一座十多丈高的山岳,光秃秃的不见一星草木,孤零零地笔挺耸峙在岛上。只听一个绿衣男人低声说道:“此山便是御笔峰,乃是我家江爷平常议事见客的处所。”
现在那绿油油的山色中模糊还装点着昨夜未灭的灯火,想来那便是那江望才的大本营地点,全部洞庭湖的枢机龙跃岛了。
这洞窟从远看起来黑蒙蒙的一片,仿佛极是通俗,实在却只要十来步是非。谢贻香只觉脚下阵势先是向下延长出几步,立即又变作向上之势,洞窟的走势竟是越来越高。还没走出几步,面前蓦地一亮,倒是日光当头照落,四周都是光秃秃的山岳。
刚一踏足岛上的实地,庄浩明的长袖又是一挥,挡开了几把来袭的兵刃。谢贻香这才看得清楚,只见四周八方都是簇拥而来的绿衣男人,天然都是江望才的部属了。她仓猝拔出腰间的乱离,却听庄浩明猛一呼吸,吐气大喝道:“刑捕房庄浩明连同谢将军家三蜜斯,特来拜见江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