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话清楚也是在向方东凤代表的神火教扬威。那方东凤终究微微一笑,淡淡地说道:“老朽一早便已说得明白,并不是老朽想要逼迫尊上,而是但愿尊上能与我教一起共举大事。现在天子定都金陵,占尽了江南的天时天时,若要将其颠覆,只能由北方的燕赵之地动手,待到兵精粮足之际,乘机而动。谁知尊上却一心只要湖广,割舍不下这个小小的洞庭湖,即便老朽本日未曾做出此举,这洞庭湖一脉,也迟早会被朝廷肃除。”
他这一用心,立时便回过神来,展颜笑道:“江兄此举,固然能保全洞庭湖一脉的大半气力,但那龙跃岛毕竟还是会被我军攻陷来,是也不是?实在此番大战,说到底还不是因为凤老先生设想劫去的那批军饷,而我军只要能取下龙跃岛,便能给天子一个交代,将这场‘弥天劫’变作‘迷天劫’,继而将牵涉及此中的相干人士挽救出来,这便已经充足。”
言思道听江望才提及这个谢贻香,也忍不住苦笑着摇了点头。回想起昨夜曾听闻先竞月往洞庭湖方向而去,他现在如果在龙跃岛上,便终究能够如愿以偿找到谢贻香,倒也算是得偿所愿了。
言思道见江望才这第三支木筷再次入壶,不由咋舌问道:“恕我痴顽,不知江兄方才说的‘玉石俱焚’,究竟是作何解释?”江望才瞥了他一眼,反问道:“先生可曾听闻过这洞庭湖的由来?你如果晓得这个传说,江某倒是能够免除一番唇舌了。”
那正中席位的方东凤一向未曾说话,现在听言思道提及本身的名头,清楚是想从中教唆,当下也不做理睬。江望才不由傲然一笑,俄然反问道:“好教先生猜上一猜,江某之前所言,曾请了一名朋友替我前去龙跃岛,联络岛上的诸位兄弟合力诛杀郑令媛那厮。以先生的高才,不知可否猜出江某口中的这位朋友究竟是何人?”
公然,言思道这话刚一出口,江望才的神采蓦地一变,展颜笑道:“本来这位所谓的谢封轩之子,倒也不过如此。说到底他始终还没弄明白一件事,那便是本日打击龙跃岛的战事,他的敌手并不是江或人,而是郑令媛那厮。”
说到这里,江望才脸上出现一片莫名的镇静,忍不住滚滚不断地解释道:“那日郑令媛和庄浩明同谋,在御笔峰内谋逆篡位,江某被迫分开龙跃岛,这才到益阳的沅江一带遁藏。莫非先生觉得在这些日子里,江某整天只是无所事事、怨天尤人,甚么事都没做?哈哈,现在奉告你倒也无妨,那洞庭湖门下之下,大半是跟从我多年的亲信,似郑令媛这等跳梁小丑,即使能坐上这洞庭湖湖主的位置一时,也毫不成能坐上一世。江某在逃亡的这些日子里,早已在暗中和岛上的兄弟们联络安妥,随时能够诛灭郑令媛,助我重夺洞庭湖。”
说着,言思道又扑灭了本身本日的第六锅旱烟,持续说道:“至于能剿除多少仇敌,嘿嘿,那倒无所谓,我等也从未妄图过仅凭本日的一战,便能把江兄在湖广的统统权势尽数肃除洁净。有道是自古以来所谓的‘破贼’二字,便只在于这个‘破’字上面,只要能给朝堂上一个交代便可,谁又情愿徒耗心力,做穷追不舍、赶尽扑灭之举?”
江望才点头笑道:“不错,恰是谢封轩家的谢三蜜斯。此事说来真是天赐良机,不料一代名将谢封轩,竟然教出这么一个女儿来,还鬼使神差地把她送到了我身边。哼,这丫头真把本身当作悲天悯人的大贤人了,凡事只问对错,底子不计算其间的短长干系。江某不过只用了三言两语,说本身不想与朝廷雄师开战,徒增湖广的杀孽,便说动她助我诛杀郑令媛,好让我门下的弟子撤离龙跃岛。哈哈,这还不敷,那丫头竟然还主动要求留在岛上断后,替我洞庭湖高低反对朝廷攻来的雄师,免得两边兵刃相见,你说好笑不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