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言思道又扑灭了本身本日的第六锅旱烟,持续说道:“至于能剿除多少仇敌,嘿嘿,那倒无所谓,我等也从未妄图过仅凭本日的一战,便能把江兄在湖广的统统权势尽数肃除洁净。有道是自古以来所谓的‘破贼’二字,便只在于这个‘破’字上面,只要能给朝堂上一个交代便可,谁又情愿徒耗心力,做穷追不舍、赶尽扑灭之举?”
言思道见江望才这第三支木筷再次入壶,不由咋舌问道:“恕我痴顽,不知江兄方才说的‘玉石俱焚’,究竟是作何解释?”江望才瞥了他一眼,反问道:“先生可曾听闻过这洞庭湖的由来?你如果晓得这个传说,江某倒是能够免除一番唇舌了。”
他这一用心,立时便回过神来,展颜笑道:“江兄此举,固然能保全洞庭湖一脉的大半气力,但那龙跃岛毕竟还是会被我军攻陷来,是也不是?实在此番大战,说到底还不是因为凤老先生设想劫去的那批军饷,而我军只要能取下龙跃岛,便能给天子一个交代,将这场‘弥天劫’变作‘迷天劫’,继而将牵涉及此中的相干人士挽救出来,这便已经充足。”
他话音落处,言思道已奋力鼓起掌来,大声叹道:“内有郑令媛谋反之忧,外有谢擎辉雄师之患,江兄不愧为一代枭雄,竟能在如此窘境之下乘机而动,替本身找寻出一条起死复生之路,公然当得起‘洞庭湖湖主’这五个字。唉,如果把这位凤老先生比作洞庭湖的一凤,那江兄你天然便是这洞庭的一龙了。”
言思道眉头深锁,兀自沉吟道:“你是说青龙破缸、化水成湖的传说?莫非……”他话未说完,江望才俄然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现在已是中午,算来墨家的人也该践约脱手,将这洞庭湖上的封印破去了。唉,想不到江某运营了一十七年的龙跃岛,终究便要毁于一旦了。”
江望才听到这里,忍不住又笑了起来。笑声中他一改之前的温文儒雅之态,有些狰狞地问道:“好一个‘破贼’,洞庭湖是甚么处所?我江望才又是何许人也?岂是别人想要欺负、便能够欺负的?”说到这里,他忍不住瞪了正中的方东凤一眼,冷冷说道:“不管是甚么人,只要把江某逼上了死路,那结局便只要‘玉石俱焚’这四个字。”
荒废已久的岳阳府衙当中,江望才听闻本身在汨罗县与华容县的营寨已被朝廷雄师连根拔起,不由惊诧当场。过了半晌,他这才点头说道:“妙手腕!看似声东击西,实则瞒天过海,先生能订下这番安排调剂,当真算得上是超然绝伦了。唉,只恨江或人现在龙游浅水,虽故意倒是有力,恨不能与先生在疆场上相逢,一决高低。”
那正中席位的方东凤一向未曾说话,现在听言思道提及本身的名头,清楚是想从中教唆,当下也不做理睬。江望才不由傲然一笑,俄然反问道:“好教先生猜上一猜,江某之前所言,曾请了一名朋友替我前去龙跃岛,联络岛上的诸位兄弟合力诛杀郑令媛那厮。以先生的高才,不知可否猜出江某口中的这位朋友究竟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