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贻香这话一出,全部衙门的后堂里顿时变得一片沉寂。吴镇长那本来微微喘气着的粗气,也仿佛在一顷刻间凝固起来,再不收回涓滴声响。
公然,那吴镇长听她说出这番话来,顿时打了个冷颤,脱口问道:“难不整天子是想毁约?他……他究竟想如何?”
要知伸谢贻香这句话虽是有凭有据,但毕竟不是十拿九稳,说到底只是用言语去“诈”这吴镇长。或许阿谁花脸黑袍怪客并非吴镇长本人,而是他的部属或者朋友,这才看到本身在翻阅“赤龙镇记录”时发明了缺失的癸巳年记事,从而将此事转告给了吴镇长。自古这宦海之道,本就是官大一级压死人,谢贻香现在但是打着朝廷钦差的名号,和吴镇长这类不入流的芝麻绿豆官打起交道来,当真可谓是肆无顾忌,尽情嘲弄,又何况是用狠话“诈”他一番?
而令谢贻香“惊”的倒是,颠末姚家古宅和昨夜的几次较量,那花脸黑袍怪客的武功清楚远胜本身,好几次若非对方部下包涵,本身焉能活到现在?如果面前这个吴镇长的确便是那花脸黑袍怪客,倘若他俄然间翻脸无情,只怕一脱手便能取了本身的性命。
只可惜离弦之箭尚且没法追回,又何况是说出去的话?吴镇长既然说出这话,那里还瞒得过谢贻香?谢贻香赶紧强压下心中的悸动,暗自测度道:“小小一个赤龙镇,如何连天子也被牵涉出去了?”
当下谢贻香便沉着脸说道:“吴玉荣,你不过是戋戋一个县臣的身份,竟然胆敢攻击朝廷钦差,做出以下犯上之举,你可知是何罪名?”不等吴镇长答话,她调子一转,紧接着说道:“不过你也该当晓得,本官此番前来本就极其隐蔽,至于当中启事,现在你多数也猜到了一二。不错,摆布都是朝廷的事,只需你知我知便可,只要你我不迟误朝廷的事,不管是昨夜的衙门后堂,还是前些日子的姚家古宅,本官都能够不再究查这些小事,能不张扬出去,实在倒是最好。”
她这番话当真可谓是“切题万里,不知所云”,乍一听起来仿佛高深莫测,实在倒是甚么也没说。但是这话对那吴镇长却甚是管用,他立即便已中计,下认识地去自行解读此中的意义,当即开口问道:“大人……大人莫非都已晓得?如此说来,大人此番前来,当真是朝廷的意义了?”顿了一顿,他又点头说道:“不对……当年天子曾和我们有过商定,在他有生之年……”说到这里,那吴镇长仿佛俄然觉悟过来,赶紧闭上了本身的嘴,满脸都是懊悔之色,再不敢多说一句。
她当即想起了本身昨夜的猜测,那潮音洞前掌门人曲宝书说过,十多年前天子曾下旨要在这鄱阳湖畔修建一座老爷庙,最后却不知为何,将此事不了了之,而抽屉里“赤龙镇记事”中所缺失的那一年记事,刚巧也是在十一年前,二者在时候上刚好符合。再加上那姚家古宅里最新的那十一具骸骨,多数便是与此事相干的人士,并且每具骸骨都曾被人毁容,便是为了要将这件事情完整袒护起来。
耳听吴镇长说出这番话来,谢贻香不由暗自地叹了口气,心道:“方才的一顷刻间,你的狐狸尾巴早已露了出来,现在另有甚么好装的?”
那吴镇长见本身说完这话,面前的谢贻香却没有任何反应,也不知本身是该当安然承认了好,还是持续假装下去好,只得支支吾吾地又叫了几声“大人”,想要提示谢贻香答话。谢贻香略一盘计,倒不如趁此机遇再多诈他几句,看看能不能从这吴镇长嘴里套出更多有效的东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