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老御史是个清官,从这个搬空了后略显荒凉的宅邸就能看出。虽说有朝廷按月分拨人来打理,但如何看,也不像是个很有品级的官员会住的处所。
“唉,不去问了吗?”
很快就有昔日亲信凑过来奉告她常兴人在书房,郭临挑挑眉,挺胸负手,大步流星。当她英姿飒爽地推开房门时,常兴正翘着腿搁在书案上,手中还拿了个啃了一半的酥饼。
高彻辰莞尔一笑:“无事,不过顺道来接常大人回府。”
“常大人,擦一擦嘴吧。”郭临半垂着眼,用心指了指嘴角,挑衅一笑,“这里是我办公的书房,我回本身的地盘,还需求拍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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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也不是一无所获。”陈聿修笑吟吟地伸手指向梅林绝顶,那儿是一块盘曲的土坡,“阿临你看,那边的山坡延绵到了此处回廊,刚好可做成流觞曲水的溪渠。”
“啪、啪、啪”三声清脆的巴掌响俄然自火线响起。郭临一怔,回过甚看去。还是那身青衫,还是那样苗条结实的体格和悠然恐惧的丰采。
“你!”常兴咽了咽喉咙。
白子毓煞白着脸,压根来不及回绝,就被拖走。
下了马车,大步迈进京兆府。门口扫地的府役随便地望了她一眼,没有动静,隔了好几秒才蓦地惊醒,停动手中行动,死命地瞪着她:“大,大人……”
阿秋远远地望着他们朝墙走去,忍不住扑哧一笑:“世子爷公然和少爷一块长大的,还真都去翻墙了耶。”
她忍不住哈腰重新拉起他的手,但又不美意义对着他的脸,只得撇开眼,支吾道:“若真孤零零了,”想了想,忽而轻巧一笑,“那我就勉为其难,收留你啦!”
不过嘛,就算没有寿州山上的那档子事,单单白子毓说的那些京兆府内常兴耀胡扬威的做派,她就想好好补缀一下他了。
“好啊,到时候,你这里可就成了大齐最风骚的文人嘉会,我要来好好凑个热烈!”
“流觞曲水?”郭临垂垂瞪大眼睛。
陈聿修抿嘴一笑:“看来你还没忘,初度上学士府时见过的气象。不错,三月三上巳节,落梅喝酒对诗,纵情笔墨游心,岂不乐乎?”
“如何了,你看到甚么了?”世子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莫非……见到阿临了?”
“高彻辰。”她咬牙念出。
行了几步,他忍不住回过身,指着郭临喝道:“你小子莫要神情,看看陈聿修你就该晓得,获咎叛变我常家,会是甚么了局!”
阮云不解地眨了眨眼,隔了半晌反应过来,朝内里指了指。世子看了个莫名其妙,刚好此时阿秋取了东西回转,见了他们,立马体味,扬手指着火线不远的围墙道:“是找少爷吧,她和陈少师去隔壁看屋子去了。”
“这类景象,如何问得出口……”
世子深吸了口气,眼睑微阖,眸底晶亮一片。深深的眷思终究只能化为唇角一抹如有若无苦笑:“我这是欢畅,有一人能窜改她,让她甘心作回一个女子,这是我办不到的。我输得心折口服……”
那碎末子还掉了一身,的确别提有多狼狈。郭临身后还聚了一群看热烈的府役,见状个个都憋着笑,一副看戏的神采。
世子拉着白子毓,脚步仓促地奔进后院。暖房内热气熏天,阮云正和乳娘一道哄玉锵入眠。世子乍一突入,几乎惊醒了玉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