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地一声,统统的思路一瞬炸开。郭临颤抖着抬起眼,艰巨地按捺胸中狠恶的情感,不成置信地瞪着他:“你,你说甚么?!”
郭临咽了咽喉咙,谨慎翼翼地探身道:“郭景云?”
郭临的五指几乎失控收紧,她缓慢松开双宁,捂住越跳越快的胸口,眨了眨眼,缓缓看向双宁:“赵寻雪在哪?”
“嘿嘿,那事产生时你能有多大?”老头又举杯饮下满口,啧声怪笑道,“他把我们上一代谷主的女儿讨做了老婆,算不算偷了药王谷的宝贝?”
老头正喝到一半的酒“噗嗤”喷出,他大笑着擦了擦嘴,意味深长地笑道:“丫头想清楚了,要去见他了?”
郭临伸手抚了抚花瓣,淡淡轻笑:“多谢双宁……”
“噗……?!”
“嗯?”
郭临五指紧捏酒杯,心中暖流涌过,面上不由暴露一丝笑意。
“这不成能……”郭临轻捂着嘴,咳嗽一声,“如果是江湖上有这么大的事,我如何会一点都没听过?老大夫您不成乱发言!”
“……”郭临长吸一口气,苦笑道,“本来老大夫早晓得我身份,却还打了半天的哑谜。”
记事起父亲主动提及病逝的母亲,总在说他们相识相恋的趣事,她向来不晓得母亲竟然是药王谷的……真是不测之喜。
“你尽管说嫁还不嫁?”老头放下酒杯,笑眯眯地“望”着她。
暖风轻然吹拂,娇小的绿叶护着中间沉甸甸的花朵,微微颤抖。双宁的笑声响在耳边,伶巧动听:“……他说双宁很敬爱,一传闻双宁想要红色的花,便让人取来了这盆宝贵的白玉。”
“不过,这一事可得算一事啊,他虽救了老夫,可老夫却不能附和他抱走咱谷主女儿。除非……”老头嘿嘿干笑,“你嫁过来,给我那傻门徒生个大胖小子。自你父亲后,再和药王谷圆上一段好姻缘。”
“姐姐,姐姐?”一只小手悄悄揪住她的衣袖,双宁担忧地探身过来,“姐姐你哭了?”
老头摸了摸混乱的髯毛,抬头笑了笑,摆手道:“老夫一介小小的大夫,原也顺俗浮沉便罢了。恰好啊,意气风发过了不惑之年便横遭大难,丢了这双招子不说、还赔了一副嗓子。也是命不该绝,被那仇敌关押三今后,姓郭的上门盗秘笈,顺手把老夫给救来的。因着这层渊源,老夫少不得在旁人提及他时三缄其口,也算回了点拯救恩典。”
“四个月……”郭临怔默着低下头,目光生硬地望向腰带缠绕的腹部。泪水恍惚过视野,缓缓在黑眸前凝集成滴,倏然坠落。很久,她阖上满眸的泪水,涩涩地笑出声来:“是四个月啊……”
老头还在朝她说些甚么,可她已经甚么都听不到了。思念聚涌惊涛骇浪,奔腾着蔓过心扉,将她全然淹没。她想大呼,想奔驰,想要突破统统停滞站到那人面前!
郭临尽力朝她抿唇一笑,抬手拭去泪水。手心下的脸颊滚烫,她不美意义地撇开眼,正巧瞥见双宁怀中抱着的一盆莹白如玉的牡丹:“这是……?”
“也不知你俩是不是那小两口闹别扭,不过这孩子没福分,也不怪在你身上。”老头搓了动手掌,拾起石桌上一枚药材捂在手中,“你在冰雪中待了那些天,左腿彻骨的刀伤都结冰了,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更别提有多少。失血成如许孩子还在,你已是仁至义尽,就别往内心去了。只要有缘,孩子嘛还会投胎过来的,你眼下身子好转些,机遇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