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临,我帮你去救,只要……”他浅笑着低下头,温润的双眸流光眷恋,“你嫁给我。”
“唉,早晓得当年就让家子习医去了。还能得陛下召见,多好的机遇!”
郭临咬了一口桂花糕,朝她微微点头。
她将紫竹萧执在身前,固执地望着他。陈聿修缓缓侧过脸,目光悄悄扫过,他含笑道:“苏夫人还是请回吧。”说完,便带着虞惜霜朝园中走去。
“嗯……”她敛颜深思半晌,诚心道,“你能够再写丑点。”
“那,”卫堇焦心跑上前,抓住她的胳膊。可她还是咬牙问出,“郭公子在你内心,算甚么?”
“哦?你们是在说我秦慕樱,曾经喜好了一个女人?”
他点头宠溺一笑,眼睑微抬,朝废折上望了望,暗记下字句,指间行云流水不歇。腰上划来两只不循分的小手,他眼尾一扫,不去理睬。只在后背靠上温润的娇躯时,悄悄提了笔,制止墨印成团。
她噗嗤大笑,一把接过,轮圈舞风,红色的披风惊扬而起。她翻身上马,朗声喝令:“全军反击!”
刚要去接笔,那只苗条丰润的手却已先一步并指竖笔,摊开极新的亏本翩然落墨。郭临斜眼瞟了瞟,轻咳一声,冷静地凑上前……神采刹时变作膛目结舌。只见那字粗狂灵展,竟和写废的折上笔迹如出一辙。
“好啦好啦,我们灵之多么身份,怎会和那戋戋虞学士府的蜜斯计算?”一群蜜斯打闹嬉笑着走出,一年长女子越众而出,扶住黄衫蜜斯的双肩含笑,“你猎奇丞相大人看上的虞惜霜是多么模样,待会便能晓得啦!”
校尉带人将他们斩于马下,众将对望,皆是一脸莫名。又过得半晌,声响渐消,风沙复兴,劈面扑鼻阵阵的血腥……
她不由分辩地挽着他的手走到书案前坐下,将笔塞到他手里。他垂眉瞟了一眼桌案,含笑望向她,眉间朱砂被烛灿烂得透红:“你我笔迹分歧,不怕陛下怪你怠责?”
郭临搓了把鼻子,抬头朝他滑头一笑:“来得恰好,过来帮我个忙。”
“斑蝥……减去三钱,她体虚,受不得……”
“是,是!”年长的应和一笑,也未几说。一旁跟着的蜜斯们闻言小声扳谈起来:“若说丞相大人看上的人,不该是死去的郭将军吗?当年出族以后毗邻而居,又曾经一起回籍探亲……”
她偏头望向侧旁的木榻,上方搁着一套划一的素色袍衫。瞬时像想起了甚么似的,她抿唇一笑,放下笔,负手朝帐门走去。
“轰”地一声巨响,大门被人一把推开。屋外满天的亮光瞬息涌进屋中,药童眨了眨酸涩的眼,好一会儿,才看清门口杵着拐杖的身影。
镇子不算大,贯穿东西,也不过一条长街。郭临带着斗笠,素服外罩着一层褐衣。虽是坐在轮椅上,由双宁推着挪动,却也不算显眼。浅黄的花瓣随风斜飞,她望着安闲清宁的街道,垂垂放松。
郭临烦恼地摧了捶脑袋,蹙眉细思。军情告急,不往回通报我军战策奥妙是不可的,可她写了大半夜,眼睛都在发酸,实在不想为了一个墨点重新起笔……
而她的聿修……相思不过一梦,天涯却在天涯。
郭临一愣,伸手从桌上取来他写过的奏折,果然是一副秀韧于内、流云不惊的好字,和本身龙蛇飞舞的笔法实在大相径庭。她忍不住撇嘴苦笑:“看来毕竟还是偷懒不得啊!”